王皓江浩蘇定國三人齊聚在離侯府內默不作聲。離王皓來到離州城已經第二天了,本打算過兩天安穩日子,然後在今日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將北征的事告訴江浩,但隨著一個軒州信使的到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軍令下達,林卯最終還是親派下人傳達。得知訊息的江浩無言地接過任命書,頭也不回地走回府內,信使也沒追究他的無禮,畢竟離侯和陳國公的恩怨都有所耳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省的惹禍上身。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沉默許久的殿內江浩終於說話了,突如其來的任命讓他有些惱火,他只想待在這離州城內和林若彤過著平淡的生活。

王皓揉了揉眉間覺得自己有些頭疼,他萬萬沒想到陳國公會親自來通知,這麼一來給江浩做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了。

整理了許久的語言,王皓看著江浩小聲地說:“本來打算昨天來的時候就說的,但畢竟這麼久沒見了,不想直接提這件事,想著等一起吃個飯談一談後再說,都是一家人,至少先過一天一家人的生活吧。”

“一家人。”聽到這個詞,江浩嘴角露出了微笑,是啊,有段時間沒見,一見面就談這些晦氣的事,的確讓人很下頭。

“北征的事是我提議你去的。”王皓接著說道,他有點不敢直視江浩,畢竟江浩之前就和白毅說過他不想去,而王皓也從白毅口中知道了這個訊息,但他還是提議了讓江浩領兵,他也不知道江浩會不會怪罪與他。自己雖然是他的兄長,但也不是那蠻狠不講理的人。

然而江浩並沒有直接接他的話,也沒有看著他,而是微微低著頭,含著嘴在那靜靜的思索著。

“陳國公想讓師兄北征早就成了他心中的一堵牆,我們主動接下,雖說是燙手的山芋也正中了他的下懷,但也不一定是壞事。”一直沒說話的蘇定國開口了,王皓江浩也不禁抬頭看向了他。

“禍福相依,陳國公想的是讓我們在這一次北征中被消耗甚至留在北地,但如果我們非但沒有,反而成功打贏這一場仗,那麼我們得來的就是各路勢力的尊重,皇帝的封賞,以及最重要的是,讓億萬百姓對我們的敬仰。”

“你這野心不小啊。”王皓聽完冷冷地說道。

勢力,皇帝,百姓,呵,這是有封王拜相之志啊!

“好了哥,我去。”江浩打斷了這場對話,他也覺得既已至此,就算避開了北征,那陳國公還會有其他的事來難為他,那不如順了他的意。王皓對著他點了點頭,用嘴型跟江浩說了一聲對不起,江浩微微一笑。

“我去擬令,調兵的事定國你來辦吧。”

江浩起身朝殿外走去,推開緊閉的大門,一股芬香的氣味傳到他的鼻子裡。林若彤就站在門外默默聽著殿內的對話,見江浩出來急忙小跑回後院。

“若不相逼,不會到那一步,若逼至死地,哪怕權傾天下。”江浩看著遠處的倩影,手中的拳頭緊緊相握,為了守護自己要守護的人,他能做自己最不想做的事。

雁北南部定州城以北兩百里處。

穆勒沁率兵駐紮於此,兩百里外就是燕北最後的一座城,而西門朔就在那等待著援兵的到來。此時的雙方都沒有短兵相見的意思,漠北軍營也顯得較為散漫,士兵們都簇擁在一起或是閒聊或是做起遊戲。

穆勒沁帳內,此時有客到訪,讓人意外的是這兩名客人是南方人,還是兩和尚。

在幾百年前的離朝,發生過一次僧禍案,導致後來的舉世滅佛,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佛家都成為了帝國的打擊物件,一時間佛教衰落,能見到的佛寺都成了廢墟。即使是近五百年後的現在,佛教依舊沒有緩過氣來,只是小眾的宗教。

穆勒沁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兩僧侶,要知道在漠北是看不到一個禿頭和尚的,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