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們說的,西門將軍和其他人不同,他並不是世家,相反他出生於市井之中,年少時也算是遠近聞名的痞子。”

“哦?還有這種事?”王皓重新將王旻碗中的酒倒滿,江浩也被王旻的話吸引了興致不禁靠了靠傾聽起來。

“西門將軍有過一段娃娃親,也算是青梅竹馬。那是他父親與戰友在戰場上約定的,如果一男一女便結為親家,如果都是男孩則拜為兄弟。可父親在他年幼時就戰死北方,他家裡僅剩他母親一人。”說到這王旻重新端起酒碗小酌了一口,像是在同情西門朔曾經的遭遇。

“當時那個年代胤國正亂,一個沒有男人的家註定遮擋不住風雨,許多市井亂民就把目光放在了將軍家為數不多的財產上。可那些人都沒有如願,因為他們發現,無論他們如何混蛋如何表現的像個人渣,將軍都會盡數還擊表現的更加混蛋。”

“他用厭惡之人的方式保護著自己的家麼。。。那他父親的戰友呢?”王皓忍不住問道。

“在將軍父親戰死後,那家人就匆匆搬離了。”

“什麼?”王皓猛地砸向桌子臉上滿是憤怒與,“這簡直是混蛋啊!”

“誰說不是呢?”王旻也苦笑地搖了搖頭,“可當時那世道本就如此,比起現在也好不了多少。家境落魄在當時就等於宣告了死刑,有誰能問心無愧呢?”

“事實也是如此,再後來將軍參了軍,可在入伍的第一年母親就病死了。他從得知到回到家中,他連母親最後的一面都沒見到,從此之後便是孤身一人。但常說禍福相依,將軍終被賞識被宣入京封賞,可也就在京城他又見到了兒時訂下婚約的那個女孩。”

整個帳篷內靜悄悄的,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唯有霍子期和余天依舊毫不在意的喝著酒烤著肉。

“當時什麼情況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西門將軍在受封后就離開了京城,在他離開京城的那天,君臨城門口站著一名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一直站到入夜。”

“這是妾有意?郎無情?”王皓哆哆嗦嗦地試探性的提了一句。

但也就在這時,寒冷的風再次從外而來穿堂而過,凍的江浩一個激靈。

“不。”只見西門朔重新回到了帳中,手中拿著一柄金飾。

他走到爐火旁重新坐下,渾濁的眼睛痴痴地看著手中的東西,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沒有說話。

“其實我知道他們走的並不突然,在他們搬走前她半夜找到了我把這髮簪交給了我,我想問她為什麼可她匆匆地就走了,就像是她匆匆的跑來。等我在京城再次見到她時,我從她眼中就看出她還認得我,她也一直在等我,但我沒有再去見她,因為我有著更大的使命。我知道我愛她,我也做不到忘了她,我在離開君臨時託人給她一封信,如果我能從北方活著回來那我就會娶她,可我食言了。”

“為什麼?”這次是王旻詢問道。

“因為。。。她的父親就戰死在了我的身邊,他受傷的時候甚至沒有認出我,沒有認出他在戰場上的長官就是他與戰友定下過娃娃親的那個孩子。最終我告訴了他我是誰,我永遠不忘不了他當時的眼神,激動、喜悅、痛苦,有哀悼,他瀕死前哭著坦白了一切,我也得知了我生來最痛苦的一件事,當年是他因為害怕拋棄了我的父親,留著他一個人在陣線上送死。”

西門朔說的很平靜,像是在講著一件無關緊要的話,但聽眾們全都紛紛皺起了眉,甚至余天正也放下了手中的事認真的聽了起來。

“可父輩的錯又怎麼能牽連到晚輩,可我做不到原諒。我只能用一生站在我父親的肩膀上,替他守衛著這北境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