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該怎麼辦?”皇帝跪在暗無天日的地穴中,燈盞並沒有亮起,他也沒去點燃那些燈。

漠北兵臨龍鬚口已經傳遍了天下,若勝則殤州淪陷,江川氏的正統將無處安放。

“如果是您,此時您又會怎麼做?”他轉向一旁,是晟帝江川宇的碑位,同時他也不停地往前望去,直到目光停在了最大的胤始皇帝江川胤碑位上。

“陛下!訊息傳來!援軍潰散,禁軍大部分都派遣在前線,君臨內守軍也只有千人,龍鬚口守不住了!放棄君臨吧!”

今日一早,百位大臣彙集長安宮,所說之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往南遷都,可見對於如今的戰事所有人都呈現著悲觀情緒。

“遷都?往哪遷?你告訴我往哪遷?”公孫溪憤怒地朝建議的人咆哮著。

“你是要陛下離開殤州去界口尋那界口雙王嗎?還是要陛下去南平去那個囂張跋扈的南寧王身下?”

“你這是何居心?敢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

公孫溪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他實在不敢想象在如今群王割據外敵入侵下竟然有人讓皇帝去一位反王的領土上,這幾乎和叛國沒有兩樣。可最令他震驚的是,公開反對的竟然只有他和他這一派的寥寥幾人。

“你們都是被漠北嚇破了膽嗎?啊?龍鬚口還沒破呢!你們就已經覺得大胤需要靠反王來支撐了?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一個個奸臣,堂堂大胤才會落得如今的局勢!”

“那右丞相大人您有何高見?我們都清楚龍鬚口被漠北人攻破僅僅是時間問題,我們必須要對陛下的安危負責!只有聖上健在大胤才能算是大胤!”聽到公孫溪毫不退讓甚至激進無比的反對那人也按耐不住與公孫溪互相對峙起來。

“哼!我大胤將士在沙場流血!大胤將軍在沙場馬革裹屍!我的親孫子在抵禦漠北里丟了命,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卻在後方考慮著這麼活下去?悲哉,悲哉!”公孫溪老淚縱橫,他一直不願去提及公孫業的死,可他如今實在忍不住了。

“吵夠了嗎?”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響,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位高權重。

雁北落踏著臺階一步步從外面出現,他臉色平靜邁著慢步,像是早起觀賞花園一般。

“來了太傅。”皇帝江川秉靠在龍椅上單手撐著下巴,他已經饒有趣味的聽了許久朝臣的爭吵,現在主角終於要來了。

如果說朝臣爭吵,無非代表左右兩位丞相各自的派系的意見,而武將集團朝記憶體在的人數可以說人微言輕根本起不到作用,那麼雁北落就是那個此時能一錘定音的人,而並不是皇帝。

所以他一直聽著而不是介入,因為他明白在這個關頭他的想法並不是很重要。

“君臨,絕不能拱手讓人。”雁北落看著皇帝說道,但他的話卻震耳欲聾的響在每個人耳中。

“太傅!這。。。”提出遷都意見現在仍站在中央本一臉得意的朝臣此時變得一副吃癟樣,他想詢問雁北落可想了想還是狼狽地退到一旁。

“大胤三百多年根基盡在君臨,這一退退的不僅僅是皇家威嚴,更是三百年國祚。所有人都知道,先不說那些反王會不會任由我們踏入,就算他們同意了那他們居心何在?挾天子以令諸侯?”

“太傅說的對,絕不能退,一步都不行!”公孫溪罕見的和雁北落站在同一陣線,這一刻無人在敢言什麼。

“君王死社稷,好!就如太傅所說,誰敢在言,死罪不饒!”

皇帝突然帶頭鼓起了掌,朝臣也紛紛附和。雁北落看著眼前的公孫溪,這個面帶淚花的老頭頭一次對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可公孫溪不知道的是雁北落並沒有注視著他,雁北落眼神空洞一直在回想著地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