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戰爭已經經歷了接近一年時間,漠北王庭的鐵騎也已經衝破漠南王庭的大門,漠北鐵騎以勢不可擋的姿態以少勝多擊垮了漠南十五萬大軍,漠南王被當場斬首,腦袋被掛在漠南王庭的城門之上。

那一日五十萬漠南人噤聲,男人沉默不語低首扶額,女人緊緊相抱痛哭流涕,而尚處年幼的孩童看著爹孃不知所措也只好跟著哇哇大哭。

這是草原的恥辱更是漠南人的恥辱,十萬騎兵從抵達漠南封地邊境到漠北鐵騎攻入王庭沒有過三日,他們怪十五萬大軍的無能,但更厭惡漠北人的兇殘。

漠北接管了漠南王庭後,漠北可汗雅扎錯隨軍出征親臨至此,他尋找著自己兄長巴圖魯的蹤跡,他也如願以償的找到了,但最後在一頂帳篷內尋得的只是巴圖魯的一具屍體。

他揮手撤下守在身邊的侍衛獨自一人緩緩坐在地上,他看著地上躺著的巴圖魯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漠南人殺的。”

帳內突然傳來的聲音讓雅扎錯渾身一顫,這聲音有些許陰沉沙啞,乍一聽讓人直冒冷汗。聲音的主人從帳內雜物堆積的陰影處走出,一襲黑袍遮住全身,頭也是緊低著看不到模樣。

“你是誰?”

雅扎錯敵視地看著,但黑袍人依舊自顧自說著。

“巴圖魯的死是你一手促成的,漠北大王子巴圖魯,幾年後本該是這亂世群星中一抹亮眼的星星,只可惜他還是命絕於此。”

“你在胡說些什麼?怎麼就是我一手促成的?”

黑袍人頭微微抬起,露出一雙瘮人的雙眼,像是雄鷹一般尖銳,從周邊的面板看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

“他本不該死在支援他的漠南,但很不巧可汗來了。說來也是感慨,漠南十幾萬騎兵竟然沒在漠北騎兵下撐過三天就潰不成軍盡顯敗勢,可汗一役中便讓漠南少了三萬壯年男丁。”

“但也就是因為如此,讓漠南人對漠北人的信任接近崩潰,也註定了巴圖魯將葬身於此,哦!也不能說註定,他本來還能在撐過去的,只是很可惜他必須得死了,這是我的決定。”

“是你殺的他?!”雅扎錯聲音低沉著,喉嚨中像是有一股野獸襲擊前發出的聲音。

“我說了是漠南人殺的不是我殺了他,但也差不多算是我,不過是借這個機會將之前散佈的輿論進一步發酵,將流言成為無形的利劍,而漠南人就是殺了巴圖魯的執劍者。”

“之前漠南流傳的漠北要滅漠南,巴圖魯是漠北試探漠南的石子,漠南近年戰爭的罪魁禍首也是巴圖魯等等都是你的傑作?”

“是,都是我安排的,但這些本都只不過流言害不了他。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局已經佈下,就等一點星火,而可汗就是那個送火之人。”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巴圖魯?這不是我決定的,是天決定的!我孤身入漠北,為的就是奉天命!”

黑袍人抬起頭,將遮住臉的的黑袍拉下,這的確是箇中年人。雙瞳射著精光,薄唇鷹鉤鼻,沒有血色的臉有些蒼白,身形也有些瘦小。

“你不是漠北人,還是占卜師?”

雅扎錯看著這個男人,這樣的氣息他感到熟悉,是和扉叻相似的氣息,因為窺探天命導致的氣血不足和瘦小。

“沒想到可汗還懂這個,呵呵你猜對了,我來自胤國。”

男人學著雅扎錯席地而坐,眼神帶著笑意,雅扎錯也暫時放下警戒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反而竟然有些興趣,但眼神中的殺意卻是藏不住的。

“可汗,您還好嗎?”

“無事,沒我命令不要靠近!”

外面,侍衛聽到帳內異響趕忙跑來詢問,但馬上被雅扎錯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