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那一連串的記憶。

她機械地繼續做著早餐,全身細胞都緊張起來,她剛把桌子擺好,女兒的聲音又喊了起來。

“媽媽,還要多久啊?”

她嚇了一跳,盤子從手裡滑落,掉在地上摔碎了。

“怎麼了?”陸茜在她旁邊喊道。

“沒什麼。”程長婧說。

她清理了殘局,當她和陸茜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像往常一樣,沉默中充滿了敵意。

程長婧想打破這個迴圈,突破和陸茜之間的隔閡,說,陸茜,是我,你的媽媽,我愛你。

但她試過很多次,結果卻更糟。

她不明白為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結束這種狀況。

“你今天打算做什麼?”她問陸茜。

“你覺得呢?”陸茜厲聲說道,“去上課。”

“我是說那之後。”程長婧說,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和關切,“我是你的媽媽。我想知道。這很正常。”

“我們的生活沒有一點是正常的。”

她們默默地吃了一會兒。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程長婧說。

“你也一樣。”

這句話徹底斷絕了任何談話的希望。

這很公平,程長婧痛苦地想。這比陸茜所知道的還要真實。

程長婧從來沒跟她講過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案子,她從來沒跟她講過自己被囚禁的事,自己在醫院的日子,或者自己為什麼現在“在度假”。

陸茜只知道在那段時間裡她大部分時間都得和父親住在一起,而她恨父親甚至超過恨程長婧。但儘管她很想告訴她,程長婧覺得最好還是讓陸茜不知道她母親經歷了什麼。

程長婧穿好衣服,開車送陸茜去學校,一路上她們一句話也沒說。

當她讓陸茜下車時,她在後面喊道:“十點見。”

陸茜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然後走開了。

程長婧開車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這已經成了她的日常習慣。

她很難在公共場合待上一段時間,她知道這正是她必須要做的原因。這家咖啡店很小,即使是像現在這樣的早晨也從來都不忙,所以她覺得這裡相對來說沒什麼威脅。

她坐在那裡,喝著卡布奇諾,又想起了張偉峰的請求。

已經六週了,該死。

這必須改變。

她必須改變。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但一個想法正在形成。

她確切地知道自己首先需要做什麼。

:()下雪天有月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