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猜他更想見你。”

他開始朝山下的小屋走去,程長婧跟在他後面,幾乎跟不上他那又長又快的步伐。這麼多年了,他走路時依然帶著一種急促,整個身體就像一個巨大的彈簧,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

他們回到小屋時,姜辭父親搬出一張木頭椅子,忙前忙後,沒有看程長婧一眼。

程長婧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她的目光也不知道該看哪裡。

“你們建的小屋裡面看起來很不錯,”她說,試圖找些話題聊聊,“我看您自己偶爾也住這兒吧。”

“是啊,嗯,”他依舊笑著說,“姜辭小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我跑來跑去,這下就換我陪著他,姜辭從小就愛調皮搗蛋,但是可愛得很。”

程長婧點了點頭,姜辭總是像個孩子一樣天真,也常常用幽默緩解程長婧辦案時的緊張心情,跟姜辭在一起的時光,是她人生中最閃光的時刻。

“你來這兒只是想姜辭了吧?”姜辭父親問。

程長婧開始思索。

“其實我遇到了一些麻煩,叔叔。”她說。

“什麼麻煩?”

,!

程長婧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我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姜辭父親終於坐了下來。

“你被那個瘋子抓住,真是太可憐了,不過,好在你打敗了他。”他說。

程長婧很驚訝。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還以為你們會完全不會想知道我的訊息了。”她說。

“我時不時會跟崔警官聊天,”姜辭父親說,“他嘴可不嚴,我會從他那聽到一些訊息。”

她差點想說,自己不完全是打敗了他。但是她很快就想起來,從長遠來看,事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程長婧還是覺得很有意思,他居然知道這件事,他還特意去打聽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關於她的生活,他還可能知道些什麼呢?

她居然狹隘的以為姜辭一家會永遠記恨她,自己可真是個“小人”啊,程長婧自嘲地想。

“那在被那個兇手抓住之後,你是不是崩潰了?”他問。

程長婧聽了這話很震驚。

“如果您是問我有沒有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答案是有的。”

“創傷後應激障礙,”他重複了一遍,臉上帶著關切問,“那一定很折磨你,你一定一個人苦苦掙扎了很久吧?孩子,其實我們想見你,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雖然姜辭不在了,但是我們早就把你當作我們的孩子了,小時候,我們就看著你長大,你是個好孩子,姜辭和你在一起,我們是極高興的。”

他陷入了沉默,目光望向遠方,好像姜辭就站在那裡。來之前程長婧以為自己會對著姜辭墓碑上的照片侃侃而談自己的不幸。

不過她能夠跟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尤其是這樣一個好人,他肯定會說什麼鼓勵的話,而且還能聊聊天,聊聊姜辭。

“我在處理一個案子時遇到了麻煩,叔叔,”她說,“又是一個連環殺手,他折磨女人,把她們勒死,然後在戶外擺成各種姿勢。”

“嗯,我也聽說了,把她們的屍體擺成裸體的樣子。真是個變態,”他的表情難得變得憤怒,“我猜猜,你和重案組的其他成員在這件事上有分歧,而且那些掌權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們也不聽你的。”

程長婧吃了一驚,他怎麼猜到的?

“以前啊,姜辭就常常跟我講你的事情,”他說,“一聊起你啊,他的嘴就停不下來了,他說你辦案的時候很帥,分析案情也很獨到,你的專業水平比那些警局的警察高很多,他說,他喜歡看你罵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所謂領導,上面的人只管發號施令,苦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