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對應了這句六年為期。

窗外的雨愈來愈大,蒼穹間咆哮的雷聲暫時驅散了院內讓人心生煩躁的喧鬧,我心有所思的把木窗推開一條縫隙,此刻的我已經不在乎自己是否還戴著紅蓋頭。

反正,大家都是要死的。

院內的十幾張圓桌上全都支上了一層碩大的油水布,那些鄰居正毫不在乎的喝酒吃菜。

我不知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覺,油水布上蓄著的雨水似乎並不清澈。

爸爸媽媽正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毫不知情的被陳宇的爸媽,婆婆,桌上其他的親戚圍在中央灌酒,爸爸的臉龐已經喝的通紅。

但或許他的心裡一直唸叨著不想在我的大喜之日醉倒,爸爸的身軀搖搖欲墜,但始終沒有倒下。

媽媽並沒有喝太多酒,或許是我先入為主的原因,我總感覺媽媽此時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剛要出聲喊他們,媽媽忽然心有所悟的回頭,和我對上了目光。

我看到媽媽愣了愣,但她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向我遞來目光,似乎在詢問我有什麼事。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把手伸出窗子,對著媽媽勾了勾手後,砰的一聲關上了窗子,並不是因為已經有客人看到了我,而是我的耳邊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我在關緊窗子後立刻回過頭,床邊的紅簾不知何時已經拉緊在了一起,我只能借著燭光看到裡面的人影緩緩坐了起來,似乎還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詐……詐屍了?!

我眨了眨眼,心道我了個大草。

……

“她”卻似乎沒有理會我的存在。

在自顧自伸了個懶腰後,她伸出半腐的手掀開床邊的紅簾,嫋嫋婷婷的邁著步伐來到床邊的梳妝檯前,對方緩緩落座。

“她”伸出手有些出神的撫摸自己的臉頰,而後無比認真的,一點一點把自己散亂的頭髮盤好。

與此同時,她的喉間還輕聲唱起了一首小我從沒聽過的歌。

她柔聲哼著:“人潮熙攘,踮腳張望,銅鏡一晃,細作紅妝,空杯一撞,莫忘相忘。”

我撓了撓頭。

小學肄業的我其實根本聽不太懂她在唱什麼。

但我大概能感受出來,這應該是一首形容結婚的歌?

一聲輕微的開門聲,裹挾著門外傾盆的雨聲與電閃雷鳴在我耳邊一同響起。

父母推開了門。

而後,他們看著門內的場景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