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別喊了,他去打鐵了。從薊縣回來的時候,我們順道去廣陽拉了鐵礦石,他說想看看如何打造刀具。”倉曹劉林一早便見到了出門的蘇慕,因此知曉了他的行蹤。

“打個鬼,也就是看看,這種天氣,火爐旁才暖和。鐵匠那裡肯定聚集了不少人吧?”李忠並不對蘇慕的離開感到生氣,若非自己職責所在,他也想離開這寒冷之地。

劉林隨手拿起炭盆上溫熱的水,喝了幾口,喉嚨裡便有了暖意。他隨意走動著,目光落在了蘇慕所寫的步兵操典上,邊看邊咂舌,不禁出聲:“這說的多麼透徹啊,不知需要多少木板才能刻下這些內容。按照他所言,練兵的第一步是疊被子和整齊行軍,要求步伐一致,這被子有何寓意呢?”雖然劉林不通軍事,但識字頗多,尤其是蘇慕那種兼有繁簡體的字,他不僅很容易就閱讀,還藉助炭盆上的溫水化墨,開始自己整理上面囉嗦的內容。

“你怎麼能隨意動別人的東西,這可是我漁陽的寶貝。”李忠一把奪過劉林手中的文稿。

“你個大兵頭兒!你這話說的,我不是漁陽的?給我講講整齊的佇列對軍隊有多麼重要。”四周無人,劉林便跟李忠開起了玩笑,平時他可不會這樣稱呼李忠。

“你還老鼠頭兒那!你得知道、明白,在兩軍陣前是否能打敗敵人,就看佇列是否密集。佇列緊密,意味著我們是以眾擊寡!”李忠不甘示弱地回應著劉林的外號,他自然不懂得《詩經》中“碩鼠碩鼠”的含義,但知道倉庫里老鼠頗多。

李忠與劉林的爭吵聲剛落下,緊跟著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猛地推開,一股冷風隨著一位滿身煤灰的男子捲入室內。兩人抬頭望去,只見蘇慕一臉興奮地站在那裡,他身上藍黑色的衣服沾滿了星星點點的白色粉末,手中還提著一柄剛剛出爐的短刀,就這樣一手舉著走進了官署。

“蘇慕,你這是從哪裡冒冒失失地衝出來的?”李忠驚訝地看著他手中的陌生刀具。雖然這刀造型奇特,但李忠憑藉多年戰鬥的直覺,立刻感受到這是一件潛在的殺人利器,只是目前還未開刃。

蘇慕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跑來的,他舉起手中的短刀,眼神中流露出自豪:“我去了鐵匠那裡,親自觀摩了他們鍛造刀具的過程,還親自動手嘗試了一下。這把刀,是我自己設計的。”

李忠和劉林圍了過來,細看蘇慕手中的短刀。刀身烏黑,刃口鋒利,顯然是經過千錘百煉的精品。

“這刀叫什麼名字?”李忠接過刀揮了揮,雖然長度不長,但足以作為殺敵防身的工具。

“這叫狗頭刀,剁狗頭特別好用。”蘇慕看著李忠揮舞刀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李忠揮刀的姿勢標準,沒有多餘的裝飾,每一揮每一砍都充滿了力量。

“用了幾斤生鐵?”劉林不擅長比劃,也看不出刀的實用性,只是覺得這刀造型奇特,不過他的本性讓他首先關心的是材料的消耗。

“用了五斤生鐵,但打出來的刀也只有一斤多重。”蘇慕接過李忠遞迴的刀,掂了掂,感覺並不沉重。

“看起來還是這把刀更省鐵啊,如果是環首刀,得需要十五斤生鐵。不過這刀太短了。”李忠聽到他們的對話,思忖片刻,認為這把刀至多隻是蘇慕的一件防身工具,並不會改變他們原有的計劃。

“李將軍找你,你不在,不找你了,你又回來了。”劉林笑著拍了拍蘇慕的肩膀,“不過,你這麼著急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蘇慕點了點頭,神情變得嚴肅:“我聽鐵匠說,最近邊境上有些不安寧,可能有敵軍活動的跡象。我擔心我們這裡也會受到影響。”

李忠皺起了眉頭,邊境的動盪他也略有耳聞,但具體情況如何,他還不太清楚:“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