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平北大將軍曹傑的三個傳令兵,在漁陽北門高喊了一聲,恰好是張邦當值,他就隨口說了一句:“一個時辰後大將軍到!”說完,傳令兵們就匆匆離開了,連個回話的機會都沒給張邦。

縣丞得到張邦的報告後,立刻帶著一眾人等前往北門外等候。

一個時辰相當於兩個小時,從張邦報告到縣丞召集大家到達北門外,總共也就一個半小時左右。雖然遠處看不清具體情況,但塵煙和驚飛的烏鴉表明,曹傑帶來的兵力並不多。

李忠登上城牆遠望,發現曹傑只帶著一隊親隨,大概二十來人。“怎麼樣?”縣丞問李忠。

“回大人,也就一眾親隨。”李忠回答道。“說多少人!”縣丞又問。“二十來人。”李忠回答完,縣丞點了點頭,“好氣魄啊!二十來人就敢縱橫漁陽到北關的路。”縣丞誇獎完曹傑的膽氣,沉默了一會兒,又說:“該來的,不該來的,都要來。來了就是該來的!”縣丞這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眾人都沒敢接話。

曹通看了看眾人,上前搭話道:“大人您的話頗具黃老心得。”縣丞看了看他,“哼,什麼黃老、道家的,都是...唉,不提也罷。”縣丞這話讓曹通感覺自己有些不合時宜,怪不得其他人都不接話。

縣丞也看出了他的尷尬,“對了,你和曹大人熟嗎?”

“大人啊,天下姓曹的何其多,我可不敢攀親,我是北地曹氏,跟天子沛國曹不是一個支系,況且幾代人之後,是親也不親了。”曹通的話看似回答了,但他開頭那一否定,又讓整個話題沒有說死。

“曹教諭果真是讀書人啊!”縣丞說完,眾人便不再說話,靜悄悄地等待大將軍的到來。

片刻之後,一群騎士騎著馬緩緩靠近。

“老大人,您真是辛苦了!”曹傑騎在馬背上,雙手抱拳,敬禮致意。在一旁觀看的蘇慕心中暗想,按照官場等級,曹傑實在不必如此客氣。畢竟,他可是平北大將軍,而劉方僅僅是幽州漁陽的一個縣丞。在魏國的官僚體系中,縣屬於微不足道的底層官員。

“老朽何德何能,承受不起如此讚譽!”縣丞劉方謙虛地回應道。

曹傑笑道:“怎麼承受不起?老大人還記得十年前,我還在陽曲侯郭將軍的麾下擔任偏將,那時也在這片北方土地上駐紮。某日,我嘴饞了,便偷吃了您家四五隻雞。沒想到您夫人非但沒有責怪,反而說年輕人應該多吃點,有力氣殺敵立功,為國家效力。”

曹傑的話一出口,所有聽著的人都傻眼了,什麼門生故吏遍天下,縣丞大人的夫人對於少年人的惡劣行徑不僅沒有指責,還換位思考勉勵其上進,這事拿得出手啊!

對於曹傑的話,劉方哪裡敢相信,“還有此事?”

“回到府中一問便知!”曹傑爽朗的說著。

“哈哈哈,這麼說,老夫還是因為妻子賢惠才能得到將軍的尊敬嘍?”縣丞說完伸手相邀一同進城。

蘇慕以前總是迷惑,為什麼歷史上的書或者電視劇裡,總是一會吃頓飯,一會擺個宴會的?他覺得古人好像日子過得很閒,淨忙著吃了。直到他親自來了這個世界,這才明白,路途的遙遠,食物的匱乏。想想看,當你騎在馬上一路奔波,飢腸轆轆的到了某個地方,還要立即處理政務,那怎麼辦呢?當然是先吃飯再談正事。但時間有限,怎麼辦呢?只好邊吃邊談,一次完成兩件事。

蘇慕暗自感慨,流傳下來的不都是糟粕。怪不得這種邊吃邊談的習俗,能綿延到後世,祖宗的智慧。

曹傑的親衛演武場餵馬後各自找地方吃飯休息,曹傑帶著兩個親衛,其中一個還是曹肆。一同來到縣丞府邸,縣丞讓夫人在後堂側目觀瞧這個將軍說的事到底有沒有。“十年前的事,誰還記得,再說了,你是縣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