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仇人至,宗門滅。

那天的雨下的很急,宗門所有的弟子前去應敵,莫樽月帶上自己的佩劍,慌張出門。

桑歧一把堵住她,“別去!”

莫樽月滿臉決絕,“我與宗門共存亡。”

桑歧爭不過她,默默鬆開手。

敵人裡有位大乘期的大能,他破了玄天宗的護山大陣,宗門的長老聯手勉強拖住他。

弟子們憤然迎敵,整整廝殺了一夜。

莫樽月眼睜睜的看著長老倒下,父母倒下,弟子們倒下,她卻無能為力。

她在血雨中嘶吼,發瘋,可她的實力還是太低了。

桑歧扯住她,“走,來日找他們報仇。”

莫樽月憤怒到失去理智,掙脫桑歧的手,“我不走,我現在就要他們死。”

桑歧一把拉住莫樽月,雙手放在莫樽月的肩膀上,直視她的眼神,“樽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莫樽月慢慢冷靜下來,看著殘破的玄天宗,地上一地同門屍體,在大雨的沖刷下,她早就不知道自己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無助的鑽進桑歧懷裡,“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爹爹死了,娘也死了,長老們,同門們都死了。”

桑歧緊緊抱著懷裡嬌軟的身子,這一刻,他覺得為她去死都無憾了。

他小心的推開懷裡的人,捧住莫樽月的小臉,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去拖著他們,你先走。”

“那你呢?你怎麼辦?”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我會活著去找你的,別擔心,你只需要等等我,等等我就好,我一定會活著去找你的。”

說完,他決絕的轉身,隻身將人引開。

莫樽月逃下山,她回頭看了一眼。

山巔之上,雷雨交加,那個說活著去見她的少年,萬箭穿心,潸然落地。

莫樽月在山腳下躲了兩天,直到仇人離開許久。

她慌亂的爬上山。

橫七豎八躺滿屍骨的山巔,她一眼就看到紮成篩子的桑歧。

她什麼都顧不上,甚至顧不上爹孃的屍骨,衝到桑歧的面前。

地上的血水染紅她身上淺色的衣裙,乾枯再染溼,暗紅的血色,襯的她的面容愈發的慘白。

如同幽冥之下,開的妖異絢爛的曼陀羅花。

她慌張的抱著桑歧的腦袋,她的手指,甚至連發絲都是顫抖的。

“你不要死,你說過會活著去找我的,你不能食言,我只有你一個家人了,你千萬不能死啊。”

莫樽月的聲音悲嗆,如同暗夜下的悲鳴。

她伸手顫顫巍巍的去探桑歧的神識。

他的神識沒散。

他的神識沒散!

莫樽月身體緊繃,生怕只是自己的錯覺,迅速去探他的丹田。

丹田靈力乾枯,元嬰陷入沉睡。

元嬰在,就還有救。

莫尊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她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靈力輸給桑歧,試圖保住他最後一絲氣息。

前些年,修真界舉辦年輕一代的大比,第一名的獎勵是一枚涅盤丹。

服用涅盤丹,只要不是神魂俱滅,藥效都能吊住身體的一口氣不死。

但是桑歧傷的太重了,在死亡的邊緣徘徊,這種傷勢根本不是普通的靈藥能夠治好的。

她需要帶著他去找一位有名的丹修,那位丹修如今已是合體期,那枚涅盤丹就是他煉製的,他一定有辦法救人。

莫樽月斂收同門的屍體,將父母的後事安置好,換上一身粗衣麻布,揹著桑歧往藥谷趕。

她不敢御劍飛行,不敢走人多的地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