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半點怠慢,所以今晚,他直接就向傅老太君挑明瞭一些事情,因為他篤定了傅寒星就是棠溪染,詢問傅老太君,也只是想知道這幾年究竟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從 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

據傅老太君所言,傅寒星確有此人,她自小就疼愛傅寒星的傳聞也不是假的,資料上關於傅寒星的履歷也全是真實的。只不過,真正的傅寒星,早在六年前就因為一場大病去世了。

說來也巧,傅老太君當時痛失愛孫,身邊又沒有其他的親人,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任誰也承受不了,可是她還有傅家的百年基業要守,又不能一死了之,實在難辦。

那時傅老太君在郊外的墓園裡給傅寒星買了一塊地,當時帶著嚴瑾前去祭拜,車子剛在墓園門口停下,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震響聲。傅老太君也沒太在意,畢竟祭奠孫子這件事比較要緊。

傅老太君清楚,傅寒星生性自在灑脫,大城市的條條框框向來束縛不住他,他要的是那種生於朝陽,沉於黃昏的安謐,傅老太君想著,也許把他安置在這個地方,他會喜歡。

結束之後,傅老太君帶著嚴瑾準備離開,卻突然望見遠處有一個黑影漂浮在遠處的河岸邊。走近了才發現,那是個人。

可是那個孩子當時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瘦小的身軀上,鮮血已然乾涸,結成了暗紅色的痂,層層疊疊地糊在衣服上,幾乎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他的頭髮被血水黏成一縷一縷的,凌亂地貼在額頭上。臉上也是血汙一片,雙眼緊閉,長睫上還掛著血珠。

那血漬遍佈全身,從頭頂到腳尖,已然模糊到根本無法看清傷口究竟在何處。他的手臂無力地垂在身旁,指尖還在滴血,一滴一滴落在水面上,暈染出小小的血花。每一滴血落下,都彷彿砸在人心上,令人揪心不已。

也許是疼愛已久的孫子突然過世的緣故,傅老太君看到這個孩子,難免會多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所以,她讓嚴瑾把人帶了回去,聯絡了最好的醫院給他治療。但是那孩子光是看著就傷的不輕,也得虧他遇到的是傅老太君,幾天幾夜的治療,醫院的費用單像是流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流出,硬是將人從閻王殿裡搶了回來。

後來,那個孩子的情況稍微好轉了一些,傅老太君就趁著他還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讓人去調查。但是這個孩子的身份似乎有些特殊,他們沒有查出更多的訊息,只是知道,最近市裡發生了一場爆炸案,阮家和警局的人一直在沿著他們當初發現那人的那條河搜查,似乎在找什麼。

傅老太君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依目前查到的事情,那想必這孩子就是那場爆炸案的受害者,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她本來想等那孩子自己醒過來之後再讓他自己決定該怎麼做,但是沒想到那孩子醒來後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也就是這時候產生了私心,她知道這個孩子的身世不簡單,現在又遇到這種事情,想來這孩子在他以往的人生裡一定是吃了許多苦頭,若是回去,也不知道未來會遭遇什麼。

所以那天,她站在病房門口,對嚴瑾說:“忘記了也好,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傅家的少爺,傅寒星,有生之年,我老婆子護他一輩子。”

從那以後,世上少了一個要在苦難沼澤中艱難求生的少年,多了一個能在愛意溫暖中滋養放縱的寶貝。

即便她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她很難看著那個跟傅寒星一般年紀的孩子繼續被苦難痛苦折磨,外人怪她也好,不理解她也罷,她就只想.......自私這一次......

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