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竊罪被判了八年,”崔德霖說,“黎暉那天也確實去看望了,但,他下午就回來了。”

鄭昕交叉著雙臂,現在兩個膝蓋都在抖動,說:“但是他是回去工作了,他的老闆也給他做了不在場證明。聽我說,你們不能在死衚衕裡追查的,我很清楚黎暉不會這麼做。”

這樣看來,很多事情說不通了。

鄭昕一直拼命地想找到她的女兒,卻無緣無故對警察隱瞞了這些資訊。

程長婧順著追問下去:“鄭昕,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

“你什麼意思?”

“要確定黎暉沒有綁架女孩兒們,唯一的方法,就是知道他在綁架發生時的確切行蹤,”程長婧解釋說,“你不說明白,就意味著你和他還有聯絡。”

“如果高雅蘭聽到這件事,我保證她就要大喊大叫了,說你參與其中了,而且幫黎暉隱瞞。”崔德霖說。

鄭昕的臉變紅了,說:“我一定不會……”

“那你就得告訴我們所有事情,”程長婧說,“否則我就要開始調查黎暉的不在場證明了,我遲早會發現背後的真相。”

女人的肩膀垂了下來,她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雙手抱頭。

“那天下午是我和黎暉在一起,他回到市裡以後就來養老院找我了。孩子們被綁架的時候,他跟我在一起。然後他就去工作了,有打卡記錄的。”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崔德霖問。

“我很看重我的工作,而且我只是想幫助病人。”

“這是什麼意思?”程長婧問。

“你知道變老和死亡有多貴嗎?是金錢方面的貴,醫療保險對他們認為不必要的一切都提出拒絕賠付。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他們受苦,所以我讓黎暉給我弄了點東西來幫助他們。”

崔德霖嘆了口氣,說:“黎暉賣給你一些藥品?”

“他不是賣給我,”鄭昕回答說,“我從他那裡複製了一些手機上的照片,用來要挾他。”

“等一下,”崔德霖說,“那些照片是未成年人的嗎?”

“如果是孩子,我肯定會報警,我保證。其中有幾張是在機車行拍的,他一直在店裡和一些客人亂搞,如果他老闆知道了,就會解僱他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份工作,”鄭昕的頭垂到了雙手上,“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發誓,我沒有從中賺一分錢,我只是偷偷地把藥給……”

“我不想知道名字,也不想知道你是否因為這些藥得到了一些‘報酬’,”崔德霖說,“你知道高血壓藥物裡有硝苯地平吧?稍微有一點過量,就會讓這些老人像跑了幾公里一樣心率加速,甚至當場身亡,不少新聞和電影都有介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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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暉說這些藥藥量很輕。”

“林茉莉知道你在做這件事嗎?”程長婧問。

“我沒辦法不告訴她,因為她聽到了我們在吵架,她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黎暉的老闆。”

“她沒有為保守秘密索要一些需求嗎?比如一部手機?手機對青少年來說就是生命裡的一切,失去它就像砍斷了一隻手。”

鄭昕搖了搖頭,說:“她知道大家的情況,她說我應該幫助他們。”

程長婧讓崔德霖自己完成對鄭昕的問訊,自己去檢視了林茉莉的臥室。

她住在兩個臥室中較大的那個,但她的雙人床和不配套的書桌佔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的空間,還有一箇舊書架,上面擺滿了從二手店買來的各種平裝書。

程長婧仔細地翻閱著舊書,尋找著手機。

玄幻小說和科幻小說佔了書架的大部分,但一本破舊的加繆的《局外人》裡滿是便利貼,書頁也滿是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