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他,快點恢復鎮定,快點回答警察,快點糊弄過去!

做正經事,尋找那個小智,對付那個賤人才是當前最要緊的!

但是,一向在法庭上雄辯的嘴,一向靈活的舌頭,此刻卻像被冰凍結了一般,笨拙,麻木,竟不知該如何活動。

他定定地望著那塊已經袒露無疑的血漬,那片看起來像一條喪家之犬的血跡……

他的眼睛根本無法挪開。

怎麼會這麼巧?

都已經幾年了,他藏得那麼好,那麼好,從來沒有人發現,怎麼會,在今天,在身邊有警察的時候,他的腳,如此準確地踢開了這塊牆?

這塊血漬秦關當然認識。

這塊牆,還是秦關親手刷的。

用的那桶油漆,也是秦關親自去店裡挑選的,他還記得那個風韻猶存的老闆娘說:“哎喲秦大律師,這就是我店裡最好的油漆,你這樣的身份地位,必須配最好的啊,差一點的我都不會拿給你看!”

很長一段時間裡,秦關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很不錯——每次他需要什麼,什麼都有。

他需要刷牆的時候,家裡正好留有這幾桶油漆——那原本是他買來準備給這老房子重新刷個白的。

岳母曾提過一次,說家裡的牆壁有些斑駁了,不夠亮堂。

,!

秦關一聽當即去買了幾桶最好的油漆。

但是,還沒開始準備刷,就發現徐如意懷孕了,所以,刷白的計劃就無限期擱淺了。

再接著,岳母生病,牆就更不能刷了。

岳母出院回家後,曾提出把那些油漆送人算了——女兒懷孕,以後添了外孫或者外孫女,幾年之內,都不會再刷房子的。

當然,這些話,秦關都是從徐如意嘴裡聽到的。

那個時候,他和岳母的關係疏遠而客氣——岳母始終對施傑一案耿耿於懷。

而他,則在醫院親耳聽到,岳母想要立個遺囑——岳母要把他們的所有財產公證,甚至,他和徐如意所住的觀瀾庭的那套,岳母也動了心思。

她親口說的,“那房子是我和你爸買的,是我們拿的錢,如意,那是我們家的財產,我絕不能讓外人拿走。”

她不信任他,她防著他,她在預謀奪取他的擁有。

這樣的岳母,秦關打心底裡已經沒有了感情。

不過,秦關表面上仍假裝不知道,不動聲色,是他最擅長的事,沒有人發現他其實已經知情,更沒有人發現他暗地裡在做準備——他一面和徐如意更加親密,對岳父母更孝順,一面把家裡的房產證拿去做了抵押,而且,他自己的小金庫,也換了賬號和密碼。

他在悄聲應對,他也有完勝的把握——因為徐如意的心,全在他身上。

何況,徐如意孕肚漸大了。

只是,他沒想到,他秦關也有點背的時候。

:()消失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