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道法,終究虛幻。我死之前,佛教一定要南傳。”

“佛教已經南傳,普光寺香火旺盛,很多夏唐人也參拜。”

“不是。普光寺一脈,本就是我佛異端。在民間相傳,速度又太慢。”

王道林明白了,塔宏無非是想政教合一。

“說白了,這佛首的位置還不夠,你還想當皇帝。”

“阿彌陀佛,”塔宏道,“我不做如是想。皇帝是誰,我不在乎,但他一定要是我樓蘭寺的弟子。”

原來自己成了塔宏的絆腳石。塔宏不直接出手,反而讓樓蘭寺各修行大能不停死在李季安手上,只是在告訴世人,樓蘭寺被李季安殺得太狠了;而墨文博能毒殺樓蘭寺僧人,也是塔宏刻意縱容。他在把樓蘭寺塑造成一個受害者的角色,最後自己出手,或者隱藏在後的頂級僧人出手,是不得已為之。

“你的心真狠。同是佛陀座下弟子,你親手把他們送上黃泉路,不覺得羞愧嗎?”

塔宏笑了。

“人活百年,終是一死。為樓蘭寺建立的佛國而死,就是殉道,死得非常光榮,也死得其所。我會為他們刻碑,享受萬世香火。”

王道林默然無語。他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你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塔宏勸道,“只要你留下來,當不當和尚也無所謂,就在後山清修。等羅家軍南下,樓蘭寺就從這裡移到京都,夏唐,也會改名樓蘭。到那時,你就自由了。”

“羅焱烈是你弟子?”

塔宏輕嘆道,“這件事只有我和羅焱烈知道。你果然是治世之才,可惜不是我的弟子。如果你願意,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我要天下安寧。”

“樓蘭國不安寧嗎?”塔宏勸道,“你去看看,樓蘭國的百姓是天下最安寧的百姓。”

“可你讓他們以身侍佛。”

“佛法無邊,以身侍佛是他們的造化,他們求之不得。”

“我不作如是觀。”王道林的神色逐漸堅毅,“靈魂的奴役,比肉身的奴役更可怕。不知道反抗的奴隸,才是最可悲的存在!”

“佛祖只渡化人,不會奴役人。”塔宏正色道,“你沒有看到佛祖的慈悲。”

“是嗎?”王道林指著周圍金光閃閃的佛像和宏偉的建築,以及外面密密麻麻的僧人,“這些是從哪裡來的?他們吃的是誰家的糧食?”

“這些是信眾捐贈的,糧食也是香客佈施的。我沒有讓僧兵去搶,是他們自發願意給的。”

王道林嘆了口氣,接話道,“這是他們的功德。”

“正是!”

:()霜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