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宋宜嘉問。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動手了。”說完,劍客手掐劍訣,持長劍一躍而至。

他和宋宜嘉隔著一個衛隊。

飛斧迎面而來,劍尖輕顫,飛斧斷裂。面對盾牌,他沒有揮劍去砍,朝盾牌踹了一腳,盾牌手如遭巨石,連盾帶人往後直飛出去。他來得很快,長槍手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劍光一閃而過,咽喉處鮮血噴湧而出。後面的刀手來不及細想,揮刀砍向那鬼魅一般的身影,叮叮叮幾聲脆響,連刀帶手都被削斷,如同砍瓜切菜。李聰看清他的身影,從側邊揮刀砍他腦袋。劍客回身,翻腕用劍身直拍陌刀,陌刀噹的一聲巨響,李聰手臂發麻,陌刀幾乎脫手而出。李聰大驚之下不退反進,順勢將陌刀掄圓,舞出刀花,轉身再劈。劍客眼裡稍有詫異,李聰的陌刀居然不脫手,而且竟然主動露出胸前空門。隨手一劍刺出,破開了李聰鎧甲,但被護心鏡擋了一下,同時李聰的刀也砍到了他的肩膀。這是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打法。他只好側身躲刀,劍尖也無法再進分毫。李季安從身後進刀,直劈後頸。這一刀很快,李季安知道沒用,意在逼他回身而已,否則讓他遞出第二劍,李聰必死無疑。他已經看出來,鎧甲面對會御飛劍的劍客,脆得跟紙一樣。劍客反手背劍將李季安的橫刀隔開,並未轉身,反而向前一步,一掌拍在李聰護心鏡上。一聲悶響,李聰口鼻鮮血狂噴,軟軟倒下。李季安牙呲欲裂,一躍而上直刺劍客後背,劍客猶如腦後有眼,轉身踢中李季安手腕,骨裂之聲傳來,橫刀隨之脫手飛出。李季安咬牙忍住劇痛,來不及拔出匕首,揮拳直擊劍客面門,同時袖箭朝劍客小腹激射而去。這是李季安最後的手段,距離不足一尺,從未失過手。又是銀光閃過,袖箭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

本命飛劍。

就在劍客祭出本命飛劍的同時,張仁動了。他袖中符籙如雪花般飛舞,將劍客和飛劍牢牢困住。凌厲的氣息籠罩下來,飛劍再次哀鳴,連續多次撞擊,始終掙不脫符籙的束縛,漸漸失去了光澤掉落在地。劍客氣息紊亂,張仁飄然而至,將一張符拍在他的胸口,震斷了他的心脈。

把這些做完,張仁的身體也搖搖欲墜。每一位劍客都需要磨礪劍心,所以要麼找高手切磋,要麼斬妖除魔,殺伐果斷,砍人經驗豐富,殺心極重,頗有以殺證道之感,所以與劍客相鬥是修真者最不願做的事。他喘息著坐下來,體內消耗太多真元,一時竟然無法站立。

“你可還有什麼遺言?”宋宜嘉蹲下來問。

劍客眼裡的光芒漸漸消散,他吃力地坐起來,朝李季安招招手。

李季安想去找李聰,沒理他。

宋宜嘉示意他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

“李季安。”

“了不起,”劍客咳了一口血,“你的武功不高,更不是修行者,卻能斬中我飛劍,又逼我第二次祭出飛劍,這就著了牛鼻子的道,你做得很好。”

李季安搖搖頭。

“我就要死了,我的家人很早之前就死了,我第一次見你,但感覺很熟悉。”劍客喘著粗氣,“奇怪吧?我也覺得很奇怪。也不奇怪。”他自嘲一笑,“我覺得我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可當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才發現做得並不好。”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飛劍,“煩勞你拿過來一下。”

李季安遲疑了一下,還是照做了。

劍客輕撫飛劍,似乎恢復了一些精力。

“我自幼學劍,現已四十餘年。曾降妖伏魔,也曾劍斬情絲,只為劍道一往無前。後劍心蒙塵,境界大跌,苦海無涯,回頭無岸。委身權貴以求養劍,終是黃粱一夢。一步踏錯,萬劫不復。今日行刺,是為齷齪之舉;死於符師之手,當是因果報應。臨死之時,我當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