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錢無執立刻就要前往,被塔慧攔住了。

“院監,李季安如此狡詐,又主動約戰,怕是有詐。”

“有詐就有詐。我不信,他一個小小的神符師,你我二人還鎮壓不了?他師兄王道林什麼境界?在首座面前也走不了三招。”

“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不,我還怕去晚了那小子反悔。要不這樣,我們分兩撥。”錢無執急切地說,“我帶定星先走,你們隨後到。有什麼機關陷阱,我們先去蹚了,你帶著法敬、慧海、慈雲後腳趕到,無需管我們兩人死活,只管將他鎮壓,如何?”

“阿彌陀佛。”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塔慧嘆息道,“罷了,我們一起去吧。魯莽一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錢無執大喜道,“首座,這不是魯莽,是勇氣和智慧!”

六人帶著殘存的所有僧兵,一路往雲悠居飛奔。

敢露頭就好,就怕你一直當縮頭烏龜!

李季安當然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群什麼怪物。光是塔慧和錢無執這兩個圓滿境頂尖大修行者就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法敬、慧海、慈雲三人境界稍低,一對一不怕,三人聯手也能給自己帶來極大威脅。

塔慧的恐怖,從三招秒殺大師兄就能體現出來,自己能接住一招嗎?李季安心裡沒底。

對付這些大修行者,普通的機關陷阱不會有用,除非是大型的器械和陣法。更何況,他要確定塔慧和錢無執會來,才能做相應的部署。

時間太倉促,來不及做這些。

不過雲宗玥和吳颯行的安然離去,免了他的後顧之憂,他決定放手一搏。

天邊初露曙光,那是一種柔和而微妙的藍紫色,在寂靜中緩緩勾勒出一幅即將甦醒的畫卷。這片草地,像是一個被夜色溫柔擁抱了一夜的孩子,此刻正悄悄地揭開它的被褥,以一種近乎神聖的姿態迎接新的一天。

樓蘭寺六名高僧的腳踏上那片碧綠的草地,震落幾滴晶瑩剔透的露珠,突兀而魯莽。

李季安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背對陽光站在地上,用一塊棉布輕輕擦拭手中的橫刀。

他的手很穩,動作很輕柔,好像自己擦拭的不是刀,而是雲宗玥柔軟的臉。

刀身狹長鋥亮,呈現出一種不同尋常的白,映襯著他略顯黝黑的面板。

六人離他一丈之遙站定,警惕地望著他。

李季安沒有裝的習慣,經脈中的元氣正在瘋狂運轉,肆意奔騰。

臨近生死之際,他的神識反而空明,沒有了先前的緊張和不安,以及各種亂糟糟的情緒。

他的眼神,鎖定了站在最前面的塔慧,雙膝微曲。

“阿彌……”

塔慧的佛號沒念完,李季安已動。

他就像從草叢中一躍而起的獵豹,迅捷地撲向了塔慧。

塔慧微驚。他從未見過如此迅速的身法——青蓮風步。

刀光如練,掠向他的咽喉。

被瞬間近身,塔慧來不及運轉法門梵音神咒,只是本能地向後退去。

李季安掌心符籙翻飛,數張火符合為一體,猛然轟出熾熱的符意,直擊塔慧胸膛。

隨著往後退出的這兩步,塔慧的調息已經完成,元氣湧動,手掌泛著金色的光芒伸向火光,一隻手輕鬆擋下李季安的合符術,另一隻手則迅速拍向李季安面門。

李季安瞳孔微縮。倆人在境界上的差距,比自己預想之中大很多。

反應過來的錢無執也從側邊攻了過來。相比於塔慧,他對李季安的恨意更大,一出手就祭出了自己的絕活,鎮魔輪迴經。

錢無執周身浮現出無數金色的符文,這些符文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天罡陣圖。陣圖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