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中原人就是這麼虛偽。”

羅飛沒有理會身後傳來的聲音,繼續給追風蓋土。

“它活著的時候把它當牲口,死了又當親人。”孿鞮浮屠冷笑不已,諷刺道,“羅飛,你這個殺了百萬人的屠夫,也會為一匹小小的馬兒落淚?”

羅飛好像沒有聽到,手上的事情沒有停。

“羅飛,不好好待在軍營,一個人跑出這麼遠,不怕死嗎?”

羅飛在墳頭壘上最後一塊石頭,拍了拍手,轉身看著馬背上的孿鞮浮屠。

“死?我不怕。”羅飛冷冷道,“我怕你沒這個本事。”

“是嗎?”孿鞮浮屠緊緊地盯著他,“你一個人撐起了安北都護府,你死之後,十三太保能撐得起這這片大草原嗎?掌權的人越多,國家就越亂。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更明白,死人是不用操這份閒心的。”羅飛淡然道,“殺了我,草原肯定會亂,你復國就有機會了。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動手?”

孿鞮浮屠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回答道,“因為我發現,你這個冷血的屠夫,居然也有溫情的一面。你的雙手沾滿了血腥,馬兒卻是無辜的。留點時間給它刨個墳,我等得起。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再給你一些時間,給自己刨個墳。”

羅飛冷然笑道,“多承美意。動手吧。過一會,我的親兵趕到,你就沒有機會了。”

孿鞮浮屠的內心還是有些震動的。經過這段時日的蟄伏,他已經褪去了往日的驕傲與狂躁,多了一些隱忍和狐疑。看羅飛十拿九穩的樣子,反而不敢上前,生怕中了什麼圈套。

事實上,羅飛真的沒有算計他的想法。孿鞮浮屠騎馬而來,十丈開外他就聽到了。浮屠沒有動手偷襲,沒有打擾他做完這件事,所以,羅飛今天打算放過他。

孿鞮浮屠以為羅飛只是一個武道強者,槍術也只能在普通武者贏得些許名聲,完全入不了修行者的法眼。如今羅飛就站在他對面,槍也不在身邊,只有一把小巧的短劍。

他不知道羅飛的具體修為,但眼下這個機會,上天不會給他第二次。

“好,羅飛。今日如果你贏了我,我帶著草原剩下的勇士,投奔你。將來踏平京都,你給我的部眾一片草原安身,如何?”

“好。”

孿鞮浮屠從護衛手上抽過一杆長槍,朝羅飛擲出。

槍如流星,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噗一聲扎入羅飛身前的泥土中。

“我用的拳,拳頭就是我的兵器。來吧。”

羅飛微微一笑,並未急於上前取槍,而是站在原地,雙眼微眯,彷彿即將來臨的戰鬥和他沒什麼關係。孿鞮浮屠見狀,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但他很快便將這份疑慮壓下,體內元氣湧動,全身肌肉緊繃,如同即將脫韁的野馬,準備一展身手。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孿鞮浮屠低吼一聲,身形猛然加速,如同草原上的狂風,直撲羅飛而來。他的每一步踏出,都似乎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殘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羅飛依舊保持著冷靜,待到孿鞮浮屠的攻勢即將臨身之際,他才身形一側,巧妙地躲過了這一記迅猛的衝鋒。與此同時,他右手一揮,以手指為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點孿鞮浮屠的咽喉。

孿鞮浮屠反應極快,在千鈞一髮之際,身體硬生生地扭轉方向,以毫釐之差避開了這致命一擊。然而,羅飛的攻擊並未就此停止,指劍在空中彷彿有了生命,連續變換軌跡,從四面八方向孿鞮浮屠發起攻擊,精準而致命。

面對羅飛這如同舞蹈般的身法,孿鞮浮屠不得不收起輕視之心,全力應對。他雙拳揮動,拳風呼嘯,每一次與羅飛的碰撞都激起一圈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