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氣了。 我們家隔壁的張叔叔家裡就曾經有過3個大齡青年集體在家轉悠,鬧得張家的阿姨直眼暈,想法設法將他們打發出去,見了熟人的第一句話是問你還好吧,第二句話肯定是問你手裡有沒有合適的人,我家還有3個光棍呢,鬧得像個人販子似的,就差點滿世界地張貼招聘女婿、兒媳『婦』的廣告了。

要麼就是靠單位了,單位等同於生身父母啊,家裡家外,生老病死全包。辦公室裡要是坐著一屋子的大齡青年下屬,當頭的也睡不好覺,業績考評時肯定有一條,不關心下屬的個人問題。這種壓力,鬧的各個單位領導像個花痴,除正經工作之外的副業就是幹這個了。

我們軍情局,怎麼也算是個保密單位了吧,裡面的工作人員都是要身份保密,工作『性』質保密,不讓在人前人後晃悠吧。我們局也曾幹過大張旗鼓的組織聯誼會這樣的糊塗事。什麼承領導旨意,按檔案精神,名義上為大齡青年舉辦聯誼舞會,實際上就是集體相親,把我們這樣的大齡青年像趕羊似地趕到會場。會不會跳舞不要緊,只要每次舞會能有幾個看對了眼,那錢就沒白花,當頭的也好向上面交差了。

問題是咱們軍情繫統裡陽盛陰衰,男同志多,女同志少,局黨委還利用職權和關係從京城各軍醫院、駐軍部隊、甚至從總部的文工團裡拐騙了許多女軍官和女兵過來參加舞會,搞得部門之間不和諧,各單位首長都嚴厲聲討我們軍情局挖社會主義牆腳的不道德行為,局長出去開會都要被大家糗得半死。

再來就是靠社會了,不管你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想發揚風格,學學雷鋒,拉一把挽救你,見面沒有3句話,心裡就開始盤算了,將你許配給誰合適。雖說不上全民皆媒婆,也差不太遠,比如說我面前這位。

“小林啊,你還沒有物件吧?和大姐說說,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章大姐也關心起我的個人問題起來了。

“大姐,我現在忙工作,咱們現在的工作多重要啊,事關我們國家的未來,沒時間考慮這些個人問題。”

我不好意思地敷衍道。

“你這只是藉口,現在又不興二五八團那一套了,組織上這是關心你,當然,我們的情況是比較特殊,所以在找物件這件事情上一定要慎重,要講愛情,也要講政治,女孩子的政審要是過不了關,那是萬萬不行的,所以更要抓緊了,遇到合適的一定不能放過,錯過機會你就知道後悔了。”

章天橋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看她在冥思苦想的樣子,莫非已經在給我醞釀相親名單了?我趕緊說了一句:

“那個,我想起來我找組長還要彙報點事,就不打攪你了,我先走了。”

然後就急忙起身要走。章天橋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揮揮手就放了我的生。

所謂找組長彙報工作,不過是我辭行的藉口然而這一次的談話,卻又使得我心裡多少有點無法平靜。以至於我晚上回到宿舍睡覺的時候,照例應該躺下便睡著的。

誰知道這一晚,我竟很不容易閤眼,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要考慮些什麼了。

“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我的耳朵裡又聽到這句話。是啊,自己改找個什麼樣的革命伴侶呢。

“隔壁班經過自己窗前的那位女同學好像已經嫁人了,徐主任的侄女徐媛媛已經長久不見了,現在不知道在那裡,艾達,真的是很漂亮,又為國家做了這麼大的貢獻一個過肩摔,然後壓在我身上”

“是誰在耳邊,說:你能打贏我嗎》”

我還沒有想得十分停當,就已經睡著,連燈等忘記了關,白燦燦的光照著我張開的嘴。

“荷荷!”我忽而大叫起來,抬了頭倉皇的四顧,待到看見屋頂上的日關燈,卻又懶洋洋地起來關掉,然後倒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