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鑰匙是我配的。”

徐如意坐在病床上,聲音平靜。

她的一張被紗布包裹著的臉更是如夏日無風的清晨,那明鏡似的湖面一般,無波無瀾,甚至沒有一絲漣漪。

她的眸子淡定,無畏,從容,彷彿早就準備好“坦白”、“自首”。

“那兩把車鑰匙,都是我配的,是我冒充戚敏前去的修車鋪……”

就知道,就知道。

秦關盯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妻子——這個答案是他來的路上就預料到的,她咬定配鑰匙的人是她,也就是在排除任何戚敏在湖邊別墅失蹤後曾回來過的可能性。

她就是在釘死他。

“不是你,那是戚敏,你故意這樣說的!你故意的!”

秦關咬著牙——眼前這個看起來病怏怏的女人,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置他於死地,他不能任她宰割!

“不,那就是我,”

徐如意根本不跟秦關辯解,她甚至看都不看秦關一眼。

她看著那個修車鋪老闆,“我兩次去的時候,都是你關店之前,天都黑了,我故意挑那個時間的,好讓你看不清我的臉。”

“而且,那個時間點,你隔壁的店鋪幾乎都關門了,只剩你,那條街上,你的店鋪關門時間總是最晚,對不對?”

老闆點頭,“是的,是的!因為我家近嘛,就在旁邊小區,所以我一般都忙到很晚回,不著急。”

“我提前踩點過幾次,知道你的店關門晚,所以選中你,我也是故意選晚上去的,人越少,我就越不會被人發現,”

徐如意繼續,“而且我每次都把車停得遠遠的,然後步行一段時間去你店裡的,所以你從來沒有看到我的車,就是一輛白色的凱迪拉克,”

她又看向兩個警員,“如果你們調取監控,可以在另外一條街上看到我的車,就在一家建設銀行附近,兩次,我都停那裡的。”

略略思索一下,她又看著那老闆,“我第一次去,穿的是一件白色蕾絲裙,棕色的長髮,其實那是假髮,很濃很密,大波浪披散下來,把臉都遮掉一般,而且臉上化了挺濃的妝,眼睛很大,嘴唇也很紅,我叫你的時候,你還嚇了一跳,手裡的煙都嚇得掉到了地上,你還記得嗎?”

老闆眼睛亮了,這回是雞啄米一般點頭:“對,對,有這麼回事!是她沒錯了!那天我正準備關門,你背後叫我,我一回頭,哎喲,這麼漂亮一個小姑娘,嘿嘿,我當時煙都嚇掉了,不是說你長得可怕啊,你一點不可怕的,是我膽子小,那段時間我老婆總是看什麼鬼片,我,我也看了,然後,一時看到你那個樣子……嘿嘿……”

秦關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這原本是他唯一寄予了希望的關鍵。

修車鋪的丈母孃發現前幾天年輕女人打的電話——秦關幾乎能認定那是戚敏,戚敏偷配他的車鑰匙,徐如意的車鑰匙,戚敏一直在醞釀某個新計劃。

只要能證明電話時戚敏打的,就能證明戚敏沒有在湖畔酒店失蹤,從而洗淨自己的嫌疑。

他本是希望這個點,能徹底擊破那個似乎給他下了魔咒的證據鏈,好讓自己從當前的重壓下解脫出來的。

但,眼看著,這希望已經如一個氫氣球,被徐如意這麼輕輕一戳,就在他的眼前碎得一敗塗地。

是徐如意。

她居然痛快承認了。

她攬過去了。

只是,那個偷配鑰匙的“戚敏”,真的是徐如意?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為什麼要冒充戚敏,給你丈夫的汽車配鑰匙?”

老何也鎖著眉頭,盯著徐如意。

“很簡單啊,”徐如意眼皮輕輕抬起,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