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意那天沮喪極了。

從厲陽帶著警員上門的一剎,她知道秦關終究還是見到了戚敏,只覺得一顆心跌入深谷——秦關都和戚敏見面了,也就是說,戚敏這個蠢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

那個蠢女人,這麼好的計劃,居然這麼快夭折!

而更讓徐如意擔憂的是,“曾德美”會不會她徐如意也知情這個訊息告訴了戚敏?戚敏又會不會告訴了秦關?

她不確定。

但可以確定的是,秦關開始懷疑她了。

秦關旁敲側擊,說起車鑰匙的事,就是在試探她。

雖然她早有預防措施。

在讓人跟蹤秦關之前,徐如意就用戚敏的手機,給她配過車鑰匙的修車鋪打了電話,讓對方務必給這個號碼打電話,發資訊。

她一直在很好地掩蓋著自己在其中的參與。

但是,即便如此,事情還是黃了,徹底黃了。

“秦關提到一件事,那天他回家後匆忙洗澡換了衣服,馮姨立刻就拿去洗了對嗎?他說當時他的褲子裡有一張戚敏給的卡片,也不見了,”

警員小路微笑看著馮姨——這女孩的笑容很有親和力,不論她問什麼問題,都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攻擊。

馮姨緊張地捏著衣角,不停眨眼。

“馮姨別怕,你沒有做錯什麼,照實說就行,”徐如意也期待地看著她,提醒自己不要慌——緊張,是一個保姆被警方問話時的正常反應。

“我說過了啊,我跟先生解釋過好多次了,”馮姨苦惱,“他換下的衣服我順手就給洗了,我洗之前沒看口袋,先生口袋裡幾乎從來不放東西,他有包,都放包裡……”

“沒事沒事,我們就問問,”

小路繼續笑,話鋒一轉,“不過,秦關說你們家洗衣服向來都是早上,為什麼那天你要晚上洗呢?”

“這……我……”馮姨眉頭皺得更深,“那天小梨子不高興,顏料染到裙子了,我是在給她洗裙子,順手就洗了先生的衣服,這,我真不知道不該洗……小梨子的好朋友爆米花說好了來家裡玩來吃飯的,我做了那麼多菜,結果爆米花沒來,所以小梨子心情不好……哎呀,我平時就是看到家裡有活就馬上乾的啊,我哪裡想到會有這些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也真沒有看到什麼卡片!”

徐如意靜靜地喝著茶,目光溫和地平淡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年輕警員。

這些問題的答案在局裡那位姓齊的隊長已經問過一遍,他們何必再來問一次?

難道,這次的目標是馮姨?

“沒事沒事,馮姨不要急,就是例行問問,”

小路笑得更親切了,但是問題卻越發尖銳。

“第二天一大早,馮姨你就去了新昌路一家小店,就是新荷賓館附近,請問你是去做什麼呀?”

第二天一早,讓馮姨去新昌路新荷賓館附近,是徐如意的主意。

當晚,從馮姨手裡拿到那張寫有“新荷賓館”的卡片,徐如意的心如同坐在過山車上。

她臉上表演著對秦關和戚敏“姦情”的懷疑和痛苦,一顆心沉重地翻騰。

夜深人靜時,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無法入睡——戚敏的計劃泡湯了,但是她偷來了黑絲襪,但是,戚敏都被秦關發現了,這個所謂的證據也就沒用了。

這個能否另作他用?

戚敏還有沒有後招?她還要不要繼續參與?

或者說,該如何重新利用那個女人?

她現在手裡沒有其他,只有一雙絲襪,還有這寫著“新荷賓館”的名片——是馮姨從秦關褲子口袋裡偷偷取出來的。

厲陽和警員站在門口索要戚敏地址那會兒,秦關翻遍了口袋也找不到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