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秦關,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真正的真相。

吼瘋子娘,用茶壺碎片抵在瘋子孃的脖子上逼她,罵她,威脅她,秦關什麼辦法都用了,但始終問不出瘋子娘一句真話。

她總是茫然地驚慌地卻又無知地呢喃,“寶寶……寶寶……別怕,媽媽在……”

彷彿什麼都不懂一般。

但秦關不信,完全不信,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在他面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但只要有外人來,她就會衝出去告訴人家。

最可怕的是告訴資助人——那資助人說了那麼多誇讚的話,卻沒有留下一句準話就走了,走了一個星期也沒再來,這事兒八成是黃了吧。

之所以黃,應該就是因為瘋子娘說的那番話吧。

資助人不知道什麼老狗,但是老師知道啊,會不會他們私下湊齊了資訊,猜出了全部真相?

那幾天,秦關的心始終懸在嗓子眼,如同貓抓。

等不到準話,等不到迴音,每日每夜橫亙在眼前的,只有那個“瘋瘋癲癲”的始作俑者。

是她毀了這一切,是她毀掉了他這一生唯一一次掙脫出這垃圾窩的機會。

是她乾的。

但她卻像沒事人一樣,每天坐在牆角曬太陽,撓頭髮,盤蝨子,跟花花草草豬貓雞狗夾雜不清地閒聊。

他如坐針氈,生不如死,她卻這麼閒適快活,憑什麼?

秦關沒法接受,更沒法忍受。

在資助人走後的第三天,他在院外引著脖子等了一整天,依舊沒有看到資助人的身影。

天色黃昏,他終於死了心。

他和往常一樣餵豬餵雞,熬了一鍋粥,烹了一碟黃豆,放置在院子裡的小桌上,再取出酒鬼爹剛買的酒,倒上。

等酒鬼爹一瘸一拐地坐過來,咬一粒黃豆,呷一口酒,秦關假意收拾屋子裡,他站在黑漆漆的門後,看著酒鬼爹喝了一杯,再一杯,再一杯……

差不多了,這個量他已經有了醉意,但又不至於醉倒。

秦關這才“急匆匆”從屋子裡拽出瘋子娘,“你幹什麼?你把豬糞放在口袋裡做什麼?臭死了,你還把它放哪兒了?說啊!我剛才擺桌子的時候你就在桌子旁邊,啊,你——你不會,你不會把豬糞放到爹的酒裡了吧!”

:()消失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