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差點釀成大錯!

“我忘了……”我撿起來毛筆不好意思的說。

我爸丟下手頭的活就急匆匆趕過來,老臉發青地審問我:“是誰教你這麼畫的!”

這突然嚴肅的語氣委實讓我驚了下,我不解地啊了聲,“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我爸嘴唇發白,盯著紙人瞪大眼睛:“放屁!我什麼時候教你畫過活人!”

“活人?”我也詫異地看向手頭那個畫好一大半的紙人。

簡單的現代人裝扮,白襯衫,粉紅色小裙子,長髮披肩,頭上戴著一朵雞蛋花髮夾,彎彎的眉眼,眼下有顆淚痣,鼻樑高高的,烈焰紅唇,有種異域風情的美,即便沒有點上眼珠,也能看出這女孩的顏值有多麼逆天。

這是活人嗎……

我不信,毅然看向我爸:“爸你不能因為我畫的紙人好看,就說我畫的是活人啊,我沒見過有活人長這樣啊!”

我爸意味深長地盯了我一陣。

最後將紙人一把拽過去:“你還是別畫了,太危險!磨盤等會兒拿去燒了,記得,按照我教你的處理畫錯紙人的方法燒!”

磨盤愣了愣,然後隔得遠遠的點頭,“好嘞!”

我被我爸的這通操作給驚得無語。

手頭的活計放下,我無奈嘆氣:“爸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我爸正了正神色,撈撈袖子,繼續回去用刻刀雕龍燭。

安靜兩三分鐘,才再開口,嗓音悶啞:“你從小,爸就告訴過你,咱們做紙紮這一行,不畫生不畫死,畫眼不畫睛。

不畫生,是因為咱們的手藝都是祖祖輩輩從古時候傳下來的,咱們做出的紙人,在陰間是用得上的。

時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太多傳統行業都沒落了,手工漸漸被機器代替,連咱們扎彩這一門,現在存於世上的純手工人也是少之又少。

那些黑了心肝兒的大老闆看中了這一行,連這個錢都想賺,這才導致市面上出現了一堆印刷品,還有塑膠品,各種批次生產的紙人,實際上到了下面都是一灘廢料。

要問為什麼,無非是批次生產的那些沒有靈,本來就是一堆死物。

而咱們親手做的,卻是紙人成形就有靈,況且扎彩這一行規矩多,只有遵從了這些規矩,符合陰陽兩界的法則,這些東西才能在陰間流通。

紙人本身就有力量在,畫生,會勾生人魂,要是紙人有了獨立意識,可能還會害人。

不畫死,是容易把正主招上來。

畫眼不點睛,也是因為一旦點睛,紙人就有了一口活氣,可以看見東西,會跑,更會招惹孤魂野鬼來附體。

這三條,都是咱們這一行的大禁忌。幾十年前你爺爺就不小心給人畫了個死人,差點把咱家鬧的家破人亡。

那件事是我親身經歷過的,現在想起來還渾身豎汗毛,你年輕,還不知道這一門的厲害!稍有不慎,就會遭報應,全家死絕!”

我搓搓手疑惑:“那如果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不小心正好畫了個活人或者死人,而且附近還沒人認出來呢?”

我爸簡單說:“這種機率小之又小,爸早前就和你說過,畫紙人和畫人不一樣!你不能用畫人的畫法來畫紙人。

紙人的五官要偏平庸,雖說人都是一雙眼睛一雙眉毛一個鼻子一張嘴,但只需一筆,就能讓紙人的模樣有無數個可能。

只要不是存心,或者其他不對勁的元素,哪有那麼多巧合!更何況咱們畫紙人,都有一套模板,你只要中規中矩地畫,那畫出來的就不是人。”

吹去蠟燭上的粉沫,我爸皺眉憂心道:“你啊,從小就喜歡不守規矩,亂畫一通,早就和你說了,別整那麼多花裡胡哨的,你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