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桑國的邊城,姿業城,今日之後便已經算是劃入了天武國疆土之中了。

然而陳豐離開了姿業城往南而下之時,路上卻是見到了不少流民。

姿業城被圍幾日,大批流民南遷,許多都已去了臨近姿業的幾座城。而被留在路上的大都是些老弱病殘。或是被拋棄,或是已無親人。

姿業城的戰火併不算激烈,也非到災荒之年。雖說有流民南遷卻也不算逃荒。可是一場大雪落下卻讓南遷的路變得困難了許多。

背劍牽白馬的年輕人,穿得雖是單薄了些,但在飛雪連天的官道上依舊挺拔著身姿。

可是路邊那一老一小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老人的腿本就不便,看其杵著柺杖艱難行走的樣子,陳豐也不免起了惻隱之心。何況老人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只有六七歲的稚童。

稚童身上裹著一件寬大的破爛棉襖,許是老人給他披上的。可是當雪越下越大之時,稚童明顯感覺到了老人因寒冷而顫抖的身體,還有明顯已經慢了下來的腳步。

“爺爺!”稚童那已被凍得通紅的小臉轉去看著他的爺爺。

“爺爺沒事!”老人的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稚童低頭,他雖然年紀尚小,但也知道,他的爺爺也會冷。所以他便想要脫下身上的棉襖,為他的爺爺披上。這是他能拿出的唯一禦寒的東西了。

“你這娃兒做甚!”老人見稚童去脫身上的棉襖,隨即便用手中的柺棍在稚童的屁股蛋子上敲了一下。那一下其實也沒用多大力,只不過想嚇唬一下稚童。

可是稚童就是固執地沒有停手,即使被老人敲了屁股卻也堅持著將身上唯一的棉襖脫下。

這時,一位牽白馬的年輕人突然伸手將稚童身上的棉襖重新拉了回去,而後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披在了老人身上。

年輕人的動作很快,快到老人和稚童都未反應過來便做完了這一切。稚童和老師看向年輕人,看著自己身上多出的衣服,老人也有些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欲想要將被年輕人披在身上的乾淨白衣扯下,可是那衣服在他身上彷彿生了根一般,並且也很是暖和。

“你……”老人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卻又只得朝年輕人道謝。

陳豐擺了擺手,隨即問道:“老先生這是要往何處去?”

那老人攏了攏被陳豐披在身上的白衣,而後搖頭說道:“北邊打仗了,我們這些無親無故的人還能去哪呢?只能帶著孫兒去沃城看看能不能到城中為孫兒尋個好東家吧!”

其實說是為孫兒尋個好東家,其實也就是將那稚童賣去那些個富貴人家當個小廝罷了。

可這對於爺孫倆來說卻也是唯一的出路,若是東家心善,稚童再勤快些,還能得些賞錢。給人端茶倒水倒也比現在好過百倍。

陳豐將手搭在稚童的肩膀,在探過稚童的體質之後陳豐確是眉頭微微皺起,但也只是一瞬間便又平復了下去,並且表現得亦如之前一般。

陳豐收回了手,對老人說道:“我看老先生的腿多有不便,此處離沃城還有些路程,要是如此去怕是半月也到不了的,不過,要是老先生信得過我,倒不如讓我為老先生看看。”

老人嘆息一聲道:“早些在姿業城時也瞧過不少大夫,但都說我這腿已經成了隱疾,瞧不好了。”

陳豐不以為然,卻是在路邊尋了一處平坡,恰好能坐人。便將老人扶至平坡處坐下,而後一邊為老人脫去靴子,一邊說道:“我遊方多年,見過不少名醫,學的醫術也較為駁雜,許多大夫郎中瞧不好的疑難雜症我倒也能看出些門道來。”

其實陳豐哪裡有多麼高明的醫術,頂多了也就是個半吊子,最多也就治些風寒,這還是在與師父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