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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臉頰上滑落，雖不是嚎啕大哭，卻比聲嘶力竭的喊叫跟叫人心疼。

皇帝伸手抬起葉晴依的臉，憐惜得為她抹去面上的淚珠，柔聲哄道：“朕知道，你會為朕守貞，放心，朕會提你主持公道。”

“陛下……臣妾……”葉晴依哭得更是厲害，感激涕零的不住叩頭，哽咽得連話也說不完整。

楚天跪在階下，葉晴依的話和皇帝的態度已然註定了他的命運，冷汗直流，一籌莫展。

“楚天，你還有何話說？”皇帝的怒氣就像空氣，充斥著殿中的每一個間隙。

認罪吧！這樣朕還能保你少受些委屈。

楚天心驚。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躍馬揚鞭保疆衛國，竟被一個小女子算計。

更可怕的是，他一直以來忠心耿耿，將滿門性命交在他手上的大衍皇帝林均天，那個將他當作最信任的臣子的人，那個已經是他女婿的人，竟信了這讒言。

楚天心裡一陣酸楚，他昂首起身，毫不畏懼的直視皇帝的眼睛，舉手投足間一派名將的氣魄。

眼眸裡是不可撼動的神聖：“臣為我大衍殫精竭慮，以為陛下早就信得過臣的人品。今日之事，若陛下一味相信嬪妃之言，那麼臣無話可說！”

一席話，擲地有聲。

皇帝顯然更是怒不可遏：“你是在指責朕誤信小人？難道朕連這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求求你，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朕不治罪都不行了！

一閃即逝的無奈眼神被楚天敏銳的捕捉到了，但他想不明白，有些猶疑的回望了回去。林均天欣喜萬分，連忙示意他“聽話”。

君臣那種無言的默契，一瞬間的眼神交流已經彼此瞭然了心中所想。

楚天低頭，語氣微微服軟：“臣並沒有冒犯陛下的意思……”

這彷彿是給了林均天一個臺階下，林均天自然不會放過。

他冷哼一聲，道：“今日之事，楚天大不敬，著削去兵權，閉門思過！”

這一句，沉沉的打在眾大臣的心上。

楚天施禮之後黯然離去，殿中卻依舊鴉雀無聲，眾人似乎都還沉浸在適才的驚心動魄中。

在皇帝的示意下，殿中又恢復了歌舞昇平的祥和氣氛，然而大家都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改變著。

琴言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泠泠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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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也許是氣氛壓抑到沉悶，天空中連一顆星子都沒有，月亮也是暗淡的，彷彿蒙著一層輕紗。

然而這卻為夜色平添了一抹朦朧之美。

白含踏著月色而來的時候，葉昭遠已經等候多時。

他就這樣靜靜的靠在一根挺拔粗壯的綠竹之上，益發的高華而幽遠。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白含的腦中掠過這一首《淇奧》。

她忽然覺得，這首詩就是寫給葉昭遠的。

其實平心而論，葉昭遠的長相併不出眾。只是那一身的氣質卻無可比擬。

似非俗世，卻又墜在這萬丈紅塵之中。

葉昭遠聽見了響動，警覺的轉過頭來，見是白含，鬆了一口氣，迎著她的步伐站直身體。

他就那樣揹著光站著，腳下的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長，面容隱在陰影裡，看不見表情。

長長的衣角在風中劃出優雅的軌跡，這個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高華，沒有一處不引人神往。

“你來了。”淡淡的開口，沒有波瀾起伏的語氣。

白含長舒一口氣，氣息化作雪白的霧氣迷濛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