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鑰匙給我,我上車躺會兒。”

青焰微微晃著起身,伸出手。

“我也走。”

南辰和他並肩朝醫院外走去,感覺彷彿走在迷霧之中。

她回頭往三樓窗戶望望,沒看到窗邊周瑄的影子。

青焰倒在後排就沒了聲音,像這世界無論發生什麼都與他無關。

南辰雙手搭在反向盤上呆呆坐著,時而從後視鏡瞟兩眼臥倒在後排座椅上的人。突然覺得,都是司空言的伎倆。

他滿足了她心願,讓她對他感激涕零。可從另一個角度講,等於塞了一個殘次品在她身邊,雖然這樣說很下作,可本質就是如此。

而他自己呢,身邊可都是名副其實的真貨。

這筆交易他划算呀。

南辰點起根菸,感覺自己該冷靜冷靜了。

司空言沒發來訊息,證明他沒發現她的車。許是走得匆忙,許是司機開的車,他沒留意。

都是扯淡。

南辰最後得出結論。

可她不死心,又給司空言發訊息。

南辰:開完會了麼

過了片刻,司空言才回:剛開完

對話方塊上端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卻遲遲不見司空言發來訊息。

片刻後,那句話變回他的名字。

南辰冷笑,是沒想好該怎麼騙她吧。言多必失,所以乾脆什麼也不說了。

南辰:會議什麼主題啊

司空言:?

然後解釋道:有關新品的季度推廣

多一個字都沒有,足見他做賊心虛。也沒問她在做什麼,可見司空言恨不得立即結束聊天。

她將手機扔到副駕駛,開始邏輯嚴謹的思考。憑司空言的錢和顏,想找什麼樣的女人都唾手可得,可他為何對這智殘不離不棄,且秘而不宣?這其間必然存在某種巨大的利益誘惑,或因某些隱秘的商業糾葛,他必須要娶白羽為妻。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白羽本身也是受害者。

她和周瑄一樣,變成如今樣子,都得司空言一手造成的。

只是她比周瑄有錢有勢,司空言不得不如此。

那自己又算什麼,司空言的調味料?

南辰此刻的心情已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

這時,後座傳來窸窣輕響,青焰坐起來,望望外面,“怎麼還在這。”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南辰盯著後視鏡裡的他問。

青焰仰靠在座椅上,閉著眼,下頜線條鋒利如刀。

“送我回醫院。”他說著,低頭掀了下眼皮,“我不想摻和你們的事,煩。”

南辰二話沒說,啟車一腳油門踩到底。

將他送回病房就要離開時,青焰忽然拽了她衣袖一下,南辰心裡煩躁,口氣生硬,“還幹嘛。”

“你之所以鬧心,是因為還有以後。”

青焰沉默下,鬆開她胳膊,“你不妨想想,如果你的生命只有最後三天了,你還會糾結這些麼。”

“照顧好自己。”南辰撂下一句,大步離去。

走出醫院大門,雪後放晴的天空藍得耀目,猝不及防撞進她眼中。

她抬頭望了天空好久,去了這有山,完成了畫作的最後部分。

司空言如往常那樣自己開車來接她,傍晚幽淡天光中,他俊美的臉清淡如斯,看不出一絲異樣。

“他回醫院了。”南辰繫上安全帶說。

“嗯,回去也好。”

司空言似不以為意,食指指腹在南辰腮邊輕輕一抹,“每次畫畫,都弄得跟小花貓似的。”

他眼底蘊著寵溺的笑意,語氣溫柔,可南辰心裡卻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