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白雪掩映間,古色古香的茶樓仿若一幅中國畫。

在華燈初上的繁華中,自成風景。

青行之早早就在門前等候,深色西裝沉穩幹練。

“言總,南辰小姐,裡面請。”他側身抬手道。

“青老闆您也請。”司空言道。

南辰對青行之禮貌一笑,心底卻有些感慨。世態炎涼吶,還是這座茶樓,可情境卻截然相反。上次是青行之求他們,這回倒過來了。

凡事都別做絕。這話太對了。

三人落座後,青行之命人奉上最上品的紅茶。茶香四溢,背景音樂是一曲琵琶行。

青行之先開口,“言總的意思,青焰已經轉達給我了,報告我也看了。”

司空言微微點頭,“青老闆意下如何?”

“我覺得可行。”

“那好,我這兩天再發一份詳細的執行方案給您。”

青行之擺擺手,品了口茶,“報告我就不看了,言總您定就好。活動啟動資金g天上午我讓財務給您打過去。”

司空言本預備了一套說辭以應對青行之。沒想到對方竟這麼爽快的答應了,且沒有任何疑問。這多少出於他預料。

青行之輕輕揚手,“二位請用茶。”

“好茶啊。”司空言放下茶盞,“青老闆真是風雅之士。”

“哪裡哪裡,附庸風雅。”

聽著他倆虛頭巴腦的對話,南辰心底想笑。

青行之:“我在商界也摸爬滾打了多年,但如言總這樣的年輕才俊,可謂前無來者。我一直對您很敬佩。”

司空言頷首微笑,“青老闆過譽了。”心下卻在打鼓,明明是求他辦事,他這一番禮賢下士是做什麼。而且話說得未免太謙卑客氣了。

青行之:“絕沒過譽,反而是言辭所不及。都說商人眼裡只有利益,言總卻是不同。還有道義。小女的事,我對言總和南辰小姐感激不盡。別說是一場營銷,就是百場千場我也絕無二話。”

南辰和司空言不動聲色對視一眼,青行之說得顯然不是賠款一千萬的事。

青行之呷口茶,緩緩道“我真的希望兩位在將來還能和小女是朋友。”

南辰揣度了下用詞,說:“其實我覺得青焰性格更像男生。”

“確實啊。”青行之一聲長嘆,苦笑:“我這也是叫習慣了。不瞞你們,在他結識南辰前,出了醫院就沒出過家門。天天在烏漆墨黑的屋裡待著。誰也勸不動,多說一句就急眼,砸東西。我不知道兩位用了什麼辦法,竟能讓他到我店面裡去,還和銷售員像正常人那樣交談了幾句。自從青筱去世後,兩年多了,他跟我都不講話的,更別說陌生人了。我真要感謝二位,也請你們以後多開導開導他,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司空言明白了,心裡狐疑散去。他微微一笑,“這些都是小事,青老闆不必掛懷。”

南辰也跟著微笑點頭,她又看到了司空言‘斯文敗類’的一面。

隨後青行之又說了些青焰的事,看得出他其實很關心也很愛青焰,只是常年累月的矛盾和積怨切斷了他們之間的情感紐帶。

司空言專注地傾聽著,時而嗯幾聲,或提出幾個問題,引著青行之繼續往下說。似乎對他們父子間的往事很感興趣,但南辰猜測,他都是裝的。

從茶樓出來,他們在青行之的目送下離開,上車後,南辰問司空言,你真關心他說的那些事?

司空言撂下手剎,微微一笑,“有時,關心不是出於興趣,而是尊重。”

南辰沒再多說,出神望著車窗外掠過的夜景,食指在唇上輕輕點著,像是在想著什麼。

司空言瞥了眼她纖細白皙的手指,腦子突然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