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想找到他,不是辦不到,而是我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與他重聚。”

司空雲望著天際瑰麗的夕陽,右手輕輕轉動著左手尾指上的摩天輪環戒。細碎鑽石映著晚霞餘暉閃耀出金紫色的光芒。

伍億瞥眼佇立窗邊的人,無奈的彈彈菸灰。

“我要是你,就揪住他脖領子,問問他到底幾個意思。小時候沒覺這傢伙怎麼陰險可惡啊,你確定是他?”

司空言沒作聲,放下旋著戒指的手。他嗓子疼,身體輕微發熱,那晚在司空雲家門口睡著了,著了涼。可他沒吃藥,潛意識中像是要記住這種感覺似的。

伍億走到他身邊,重重拍下他的肩。

“見一面算了。”他說,“大家都變了,他也不是當初的你哥了。”

司空言苦笑,“可惜他不肯見我。”

“你不就想了斷個心願吧,這麼多年。不是我打擊你,你們兄弟重逢抱頭痛哭的場面就不要想了,見了面也是冷場。既然這樣,不如直接把他挖出來,有什麼想說的,想抱怨的,一股腦說完。”

司空言搖搖頭。

“看你這樣我都憋屈。”

“那就別看。”

……“司空言,你就認被他們耍得團團轉?咋就那麼巧,白羽和你約個會,司空雲就屁顛屁顛送信來,轉身就和柴火妞搞一起去了。我不信你看不穿,你要是被這種低階伎倆矇在鼓裡,那別說你認識我。”

“他這事辦的確實傷人。”

“是傷人麼?我看他是欠揍!”

伍億雙手叉腰,在辦公室來回轉圈,“你趕緊跟他見了,然後兄弟兩人從此恩斷義絕,我好乾他一頓!”

“你越來越像姜九了,不然找他入個夥?”

“司空言我也是服了你,從小就被你哥灌了迷魂湯了。我現在還記得你小時候的尿性呢,我們一夥人找你玩,你都不鳥,就跟著你哥。”

司空言微微笑了笑。

最後一縷夕陽灑落他眸底,漾起細細碎碎的星芒。

伍億也知道他,他要是鉚釘了什麼事,那就油鹽不進。遂話鋒一轉道,“新產品賣的咋樣?我這段時間淨忙乎倒騰地皮了,也沒細問。”

“不錯。”司空言點頭,“她的設計理念新奇,很抓市場眼球。”

“要不說柴火妞還挺有兩下子,我說你就這麼跟她吹了?”

“她不聽我解釋。”司空言長吐口氣,“過段時間再說吧。”

“也是,你們倆都該冷靜冷靜。”伍億也吐出口濁氣,“走啊,整兩杯去。”

司空言其實不很想去,他感著冒不說,在心情鬱悶時喝酒必醉。架不住伍億一個勁拽他,說醉就醉能咋樣,一醉解千愁。

雲上的主題包間創意還在延續,設計師換了一批又一批,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生意依舊興隆,只是人已非昨日。

司空言不負期待把自己喝高了,喝到最後伍億攔都攔不住。

在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喝出飄飄欲仙境界的次數屈指可數。

原來放棄自律的感覺這麼好,司空言銜著香菸,眯著眼想。

人一醉就容易頭腦發熱,說些平日難以出口的話,他也不例外。

他點開司空雲,在一種雲山霧罩中編輯資訊,傳送。

司空言: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很傷心,想哭

司空言:你見我一面好不好

司空言:我喝多了,你來接我回家,哥哥

司空言:哥哥,哥哥,哥哥

深夜寂靜荒野。

孤零零的小樓漫散出澄明燈火。

小枝已經在自己房間安睡了。司空雲難得有心情深夜作畫。

聽著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