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敲著黑白琴鍵,發出輕靈的音符。

“他也不像個男的呀。”南辰壓低聲音,就像周邊有人偷聽似的,“他都不長鬍子的。”

青焰冷冷睨著她,“你想說,我和他都不男不女的?”

“沒有!才不是。”南辰瞪他一眼。

青焰冷哼一聲,將頭別向窗外。

“我是覺得,你們能成為朋友,比我要更懂得彼此,更親密的朋友。青焰,雖然說人生而孤獨,可有個結伴而行的人,總好過沒有。”

“你說的像是我要和他談戀愛。”

南辰噗嗤一聲笑出來,“你要有這個想法,我把他微信給你。話說也不是不可以吶,一個鋼琴師,一個畫家,絕配啊!”

青焰雙臂交叉胸前,歪著頭睨她,神情像在看二傻子。

“省省吧。”他忽然抬手,拇指食指用力一彈,給了她一個暴慄。

南辰怔愣的瞪大眼睛,不是因為被他彈懵了,而是青焰這個舉動,讓她有種莫名的感覺。

他竟然打破了那層無形的結界,主動觸碰她了。

雖然方式有點暴躁。

她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有種強烈的想要撮合青焰和琥珀川的妄想。

於是沒經得青焰首肯,她便自作主張的把琥珀川和她聊天記錄轉發給了他。

青焰看過那些話後,冷冷嗤笑一聲。

“賣慘。”他說。

“但我感覺他小時候挺可憐的。”

,!

“呵,這種伎倆也就騙騙小女生。”

南辰沒說話,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琥珀川想以此博得她的同情,從而達到接近她的目的。但南辰始終想不通,琥珀川接近她做什麼。

“你多幾個心眼,別虎車車的。”青焰睨著她道。

南辰有點不服氣的說了句知道了,又和他聊了會兒,便離開了。

她現在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怎麼才能幫司空言找尋到他哥哥的下落。

天空陰沉沉的。灰白的雲朵沉甸甸的壓在蒼穹盡頭。

小枝趴在窗臺上,端著下巴望外面。

本就幽暗的衚衕在這種天氣裡,更像是被罩了一層毛玻璃,烏突突的。

對面是一排豁牙爛齒的舊民房,現已無人居住,髒兮兮的牆上畫著紅色拆字。

她的家很快也要被推土機夷為平地了吧。

一滴雨水打在窗戶上,旋即是許多滴,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在玻璃上拉出細密的水絲。

外賣恐怕要延遲到達了,這種鬼天氣。

她剛剛點了一杯奶茶,算是對週末的犒賞。一杯十二塊錢的奶茶對她而言,是十足的奢侈品。就在昨天,她收到了不知在何方的父親轉來的一千塊錢,便小小放縱了一下。她很想念用牙齒咬碎珍珠豆時的感覺。

這時,有人敲門。

小枝朝門口跑去,沒想到外賣這麼快就到了。

但開門前,她還是下意識的問了句,“誰呀?”

沒有回答。大概是被雨水聲淹沒了?一絲狐疑在她腦海一閃而過,她拉開了門。

幾分鐘後。昏迷的小枝被一個穿著黑雨衣的高挑身影扛在肩頭,帶出了衚衕。

她拼命的想要睜開眼,可拼盡全力,也只是把眼睛撐開一丟丟縫隙。

世界在冰冷的雨幕中顛倒著。

她模模糊糊瞥見一雙向前移動的黑色雨靴。

彷彿死神的雙腳。

隨後,她被丟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堅硬的物體上。殘存的意識告訴她,這是車的後備箱。那一絲視野中最後停留的,是一張極其模糊的臉。很妖嬈。像魔鬼。

車載音響傳出狂躁的搖滾樂,主唱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