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你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司空言唇角微勾,又揉了把她的頭髮,輕聲,“傻瓜。”

接下來的時間裡,南辰默默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收拾起小羊駝的遺物,裝進手提袋,然後拿起裝著狗屍體的窩窩。

南辰趕緊從他手裡搶過窩窩,抱在懷裡,“我拿著吧。”

“拿可以,但不許再哭。”

司空言熄了燈,兩人一起出了庭院,上了車。

燈影和林蔭掩映間,那座城堡般的恢弘別墅,靜靜佇立在夜空下。

不知為何,南辰覺得,上次她來這裡,彷彿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司空言落下車窗,在門禁處刷了瞳孔,大門緩緩開啟,車子駛入園林庭院。

南辰想問他,怎麼不用司機了,可略一踟躕後,什麼也沒問。

司空言從車庫拿出一把工兵鏟,領著南辰在園林裡漫步。

南辰偷偷瞄他,看不出他有絲毫傷心的表情。

這麼想著,嘴巴已搶先一步,“你一點都不傷心麼。”

司空言側眸看她,半晌,認真的道,“傷心。”

“哦。”南辰小聲應了,不再言語,然後指著湖邊一棵樹下,說,“埋在那怎麼樣?”

沒等司空言回答,她先跑了過去,蹲下身,環視著周圍,“這挺好的,既能看風景,也能看到大門和別墅。”

“嗯。”

司空言走近,將紙袋放到地上,脫下外套,遞給她。

,!

“不不不,我來挖,請一定要讓我挖,拜託了。”

司空言輕彎唇角,看著她的目光沉靜而溫柔。

“好。”

他穿好大衣,將工兵鏟塞到她手裡。

“謝謝。”南辰放下窩窩,接過,彷彿這已經不是鏟子,而是她虔誠的懺悔。

此前她對司空言所有的敵對情緒與故意找茬,似乎都在小羊駝的葬禮之夜被抹平了。他們之間的感覺,在這寂靜又略帶憂傷的夜,發生了微妙的轉變。變得純淨,安然。或許,這本就是死亡本身。

南辰用力的揮舞著鏟子,挖的氣喘吁吁。

她要挖得深一點,讓小羊駝好好安眠。

它是為了找她而死的。這讓她無法釋懷。

“給我。”司空言握住她的手,強行奪走了小鏟子。

南辰沒跟他爭,只是說,“挖深點。”

冬天的泥土很硬,即使是司空言,挖起來也很吃力。

足足忙乎了近一個小時,終於能把小羊駝順利下葬了。

南辰蹲下身,好好的整理了下裹著小狗的圍巾,又將它的屍體在窩裡擺出一個舒適的姿勢,這才放進土坑裡。

司空言將小狗的玩具和小衣服,規整的擺在窩旁。

他倆就像兩個小學生,莊嚴而認真地做著這一切。

泥土一點點灑落,覆蓋住了屬於七月的所有印記。

最後,南辰還點了三根菸,插在小羊駝的墳包上。

“我們走吧。”她看向司空言,“它會永遠記得你的。”

司空言也望著她,驀然問,“那你呢。”

南辰默了默,別開視線,“尚未分別,何談遺忘。”

司空言抬手,修長指尖劃過她鬢角,將她散落的髮絲別在耳後,輕輕的,抱住了她。

月色透過枝椏縫隙在地面灑落斑駁光影。

司空言牽著南辰的手,往別墅走去。

他時而瞧她兩眼,南辰始終低著頭。

司空言覺得,她整個人都小了一圈…

像是犯錯的小孩子,悶悶的,鬱郁的,都不敢抬頭看大人眼睛。莫名的,他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