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如大海黑斑的陸地之上。

海水顫動而起,一波波洶湧的浪濤向著那片陸地瘋狂拍擊,爆出一聲聲驚天巨吼,就彷彿一隻甦醒的兇靈要將這塊陸地給徹底吞噬了一般。

季遼落腳的那個殘破的屋子之中。

卻見在那屋子的一個角落裡,一片碎瓦之下亮起一點藍芒,飄忽而出,落在了地面之上緩緩變大,逐漸凝聚,不多時便凝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正是季遼。

季遼一路上就覺得這谷月不對勁,但思來想去就是猜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故而,在臨行之際,季遼給自身施展了一個真假符,假的自己隨著谷月和善智去擊殺餂獸,而真身則是藏在了這裡。

真假符創造的自己,不但可以輔助自己修煉,同時也有著幾分意識,氣息與他一模一樣,無非就是受符籙的限制,實力差了一些而已。

季遼透過真假符創造的自己看到了一切,終於搞明白為什麼那個谷月一路上這麼輕鬆,對擊殺餂獸毫不擔心,原來其中竟是隱藏了這麼大的一個陰謀。

這修仙之路兇險萬分,一步行至踏錯便是萬劫不復,季遼不得不小心些。

再說,反正到了最後他與谷月和善智鐵定會因仙骨翻臉,季遼又何必隻身犯險與他們同行,退一萬步講,如果這谷月真的沒什麼陰謀,她就是個樂天派的性子,待季遼看清了沒什麼危險,兩百里的距離,季遼在趕去也來的急。

事實證明,季遼的這一分謹慎是對的,如不是這一分謹慎,怕是此刻他和善智正和餂獸搏命呢,現今只苦了善智這個和尚啊。

季遼走出了屋外,扭頭向著餂獸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傢伙命不該絕啊,朱元的神魂竟是還沒徹底被他給吃掉。”

在他的假身消融之前,季遼看到了餂獸在嘴裡吐出了朱元的殘餘神魂,他當即明白怕是阻止不了這個餂獸復活了。

最初之時,當季遼得知餂獸的這個計劃時,他還以為此舉能一舉兩得,不但幹掉了善智,同時也弄死了餂獸,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了那三根仙骨,但現在卻是沒這個可能了。

煉神不是不能擊殺化靈,不過還是那句老話,二者是修士的初階和中階的一個節點,二者之間有著質的差別,只有上者最弱,下者最強才有這一絲奪取仙骨的機會,否則貿貿然去招惹化靈期妖獸,十有八九就只有死這一條路可走。

這個餂獸顯然不是上者最弱的那一種,其不禁是遠古兇靈的血脈,又是啟用了三根仙骨,哪怕是剛剛復生,實力還沒完全恢復,那也不是季遼這種煉神圓滿的修士能抗衡的。

仙骨雖好,可也得有命拿才是,古往今來多少自大狂妄之輩就是死在了這上面,季遼是個能認清自己的人,對此深有認識,明白二者的差距不可逆,那還不在餂獸徹底復活之前跑路還等什麼。

季遼嘴角一扯,迎著剛硬的海風,聽著那大海咆哮的聲音,輕笑了一聲,“死和尚不死貧道,善智啊善智,不好意思了,去見你家佛陀去吧。”

說完,他周身騰起一片藍芒,飛身一躍,化作了一道長虹向著遠處天際飛遁而走。

飛遁之中,季遼取出了造化玉牒,手上一動,造化玉蝶隨之打了開來,現出一個較之真假符更為複雜的符文,正是遁天符。

餂獸在化靈期,遁速肯定比季遼快了不少,季遼又陰了那餂獸一把,想來那餂獸復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玩了命的追殺他,季遼必須在他追上自己之前出了這煞海,季遼就不信,他餂獸一個化靈期也敢在外面招搖過市,畢竟化靈期修士可是個寶啊,覬覦他們體內仙骨的人可不止煉神修士,同時還有為小輩著想的更高階的修士,一旦被人發現那絕對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哼,棋差一招啊。”季遼輕哼了一聲。

掌中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