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魚趕到時,鐵匠正在抱頭鼠竄,還在嘴硬著反駁:“誰知道它都被老子錘成餅了還活著!”

裁縫不語,只是一味出針。

就連平時充當和事佬的張先生,此刻都預設了裁縫幾乎算是公報私仇的攻擊,更別提本就沾點樂子人屬性的青蛇了。

——反正又不是在鎮裡,誰知道他們的鎮長在外面是什麼樣。

當看到風塵僕僕到來的顧魚,確定顧魚沒有什麼傷害時,幾人才明顯松出了最後一口氣,然後漸漸停止了動作。

他們此刻的心理,有點像是家長第一次迎接自己出遠門求學的孩子歸來。

雖然很清楚,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基本不太可能受到什麼委屈或傷害,但還是要親眼看到,親手在孩子的身上摸幾下才能徹底安心。

而到了這時,他們才注意到了顧魚肩頭的趨災。

“這是……趨災?”

見聞最多的張先生率先認出來了顧魚肩頭的詭異生物,臉上浮現出了清晰可見的疑惑。

站在顧魚肩頭的趨災對幾人歪了歪頭,青蛇等人的強橫實力似乎並沒有讓它產生恐懼等情緒。

甚至,趨災對幾人的好奇都是一閃而逝,它很快就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站在顧魚肩頭自顧自的開始梳理羽發。

“傳聞中帶來厄運的生物……”

青蛇的眼角抽了抽,它倒不是很在乎趨災的種種不祥傳聞,但顧魚明顯再次重新整理了它對於詭異生物的認知。

活了這麼大,它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拿趨災當寵物。

先不提對方的種種詭異傳聞,單是它的外表,就明顯長著一張不適合作為寵物飼養的臉。

趨災明明已經努力長成不適合人類飼養的模樣了,但還是架不住真有個小祖宗,看到它就挪不開腳了。

而且趨災的警惕性極高,別說嘗試捕捉了,青蛇等人但凡敢靠近,對方要麼直接振翅飛走,要麼直接朝著他們俯衝而下。

鬼知道顧魚是怎麼馴服的。

裁縫則顯得有些好奇,因為趨災已經瀕臨滅絕,她其實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趨災,但趨災的外觀明顯不太符合裁縫對於美的觀念,畢竟趨災的長相要比那些詭異還要隨心所欲一些。

簡單一點形容就是:除了翅膀和眼睛,趨災就沒有能對齊的東西了。

連兩隻爪子都不是對齊的。

可能趨災原來的想法就是,反正也沒有人類願意讓我吃軟飯,隨便長長得了。

“所以說,我感覺顧魚的腦子肯定和咱們有點區別……”

鐵匠嘆了口氣:“要不說真相之書,或者宵練能和顧魚相處的那麼融洽呢,任由這麼個玩意站在自己身上,她也一點都不害怕,我真是一點都不眼紅她受這些東西喜歡。”

要是鐵匠近距離看到這麼個玩意站在自己身上,他得嚇得一錘子砸過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青蛇等人眼裡的情緒,趨災有些不舒服的抬了抬腳,然後作勢欲飛。

既然這些人不喜歡它,它偷偷在後面跟著顧魚就可以。

它不想顧魚因為它而受到不好的影響。

但它剛剛有伸展翅膀的趨勢,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徹底振開羽翼,一隻小手就揪了過來。

趨災下意識的朝著側上方避開,在那隻手撲了個空的短暫空隙間,六隻不同的“頭腦”所帶來的處理能力讓它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直接維持住了平衡,並在瞬間“滑”向了天空。

而到了此刻,它才徹底展開羽翼。

與此同時,它的六隻眼睛也同時鎖定了剛才朝它伸出手的人。

對方正仰頭看她,朝它伸出了手,一副哈士奇指人的模樣。

“別逼我揍你,趕緊給我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