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充斥著難言的安心感。

我閉上眼細細感受了一會,然後才有些戀戀不捨的抬起了頭。

我看著母親有些疑惑的目光,忽然輕聲詢問:“媽媽,以前你和爸爸餵過我喝這種藍色藥水嗎。”

母親放在我後背的手一僵。

“我剛才昏昏沉沉的彷彿做了一個夢,我已經記不太清了,但依稀感覺著,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藍色液體。”

我看著母親輕顫的眸,再次小聲開口:“媽媽,這種藥水,我以前有沒有喝過?”

母親的眼中透出一絲不忍,但她沒有開口,只是重新一下一下的順著我的背,像是某種無聲的回答。

我下意識的伸手撫上母親的臉頰,藉著力量把唇湊到母親的耳邊。我用氣聲小心翼翼的道:“媽媽……求你了……”

母親默默的側過頭,避開了我湊到她耳邊的唇後,低垂著眼眸開口:“沒有,阿魚你從來沒有喝過這種東西,閨女乖,喝完爸爸熬的藥,咱們睡一覺之後,頭就不痛了。”

於是,我忍不住無聲的笑了起來。

並非是因為母親的話語讓我就此放下了自己的疑心。

而是在母親說話的同時,我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癢,似乎是母親的手指,在我的後背上面橫著畫了一道線。

母親側頭看了一眼我的笑容,目中帶了些嗔怪。

如同我兒時跌跌撞撞的跑去地裡,給因為太忙所以大半天沒有喝水的母親遞上燒好的熱水時,母親一邊脫下身上的大衣把已經凍出鼻涕泡的我給裹起來,一邊催促我快回屋子裡時,母親嗔怪又擔憂的目光。

我的腳下是一片皚皚白雪,眼前也飄著無數細密的白色雪花,像是在不停向我腳下的畫板厚塗上一層又一層白色顏料,我和母親在屋外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抱在一起,如同蒼茫白海當中並肩而行的孤舟。

我知道母親在我後背劃出的手勢是什麼意思,我小時候在撒謊被母親發現後,母親就會要求我在自己的小腹上橫著劃一條線。

母親說這代表對自己對他人撒了謊時,對自己內心的懺悔方式。

所以,母親剛剛是在告訴我,她在因為自己剛剛撒了謊而懺悔,而為什麼會用這種隱秘的方式告訴我呢——

我漸漸收斂起笑容,看了一眼半掩著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