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魚的目光一凝,如果事實真的如領主所說,那麼她確實無法[淨化]此處領域。

“驅散領主的遺憾”。

它的遺憾是什麼?

答案很明顯。

但顧魚確實無從下手,畢竟離那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百餘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的妻子和女兒可能都已經不止轉世過一次了。

顧魚蹙眉,如果讓她就這麼草草的接受這個結果,然後空手而歸,她的心裡總歸有些不甘。

或許是不甘於她自己明知結果,卻無法[淨化]眼前的領域。

又或許是,她有些不甘於自己明明再次見證了一場悲劇,卻依舊沒有辦法改變眼前的遺憾。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我這算不算是,憑自己的智慧推斷出了你的身份?”

領主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卻注意到了顧魚眼中的思索和暗示。

它有點沒跟上顧魚的腦回路,但在撓了撓滿是鮮血的頭後,它還是試探著回覆:“算,算是吧?”

顧魚清了清嗓子:“那你剛剛遇到的那個,給你下了套的那個[存在],有沒有和你商議過,如果進入你領地的人類能“猜”出你的全部經歷,能不能獲得什麼獎勵?”

“這倒沒有,對方只和我約定,除非有人能驅散我的遺憾,不然我就始終無法從領主的身份上脫離。”

領主聞言也似乎明白了顧魚的意思,頓時開始眉飛色舞起來:“有什麼主意你就攤開直說吧,只要能讓我從這該死的區域內脫離,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顧魚見領主如此上道,便更加賣力的循循善誘著:“比如,讓知道了你全部經歷的……”

顧魚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所掐緊,讓她說到一半的話頓時噎在了喉間,與之而來的,是濃郁的窒息感。

窒息感在持續了十幾秒後才漸漸消散,恢復了對於身體掌控的顧魚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喉間,上面還殘留著一片駭人的紅痕。

領主緩緩放下自己抬起的手臂,它剛剛輕鬆一些的神情已經再次緊繃了起來。

領主和顧魚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閃爍的警惕,以及一抹不加掩飾的憤怒。

而到了此時,顧魚甚至才有力氣弓下身體,開始止不住的嗆咳起來。

如果不是此地的領主強制打斷了某位存在的“降臨”,恐怕顧魚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宵練和真相之書焦急的繞著顧魚盤旋,在剛剛那位未知存在出手的瞬間,它們就為顧魚抵擋住了相當一部分影響,不然顧魚所受的傷勢只會更重。

顧魚隨手把自己眼中生理性的淚水擦掉,對剛剛出手幫了自己一把的領主點了點頭示意感謝,聲音顯得有些乾啞:“看來,給你設了套的這位還有些小心眼。”

好訊息是,根據顧魚的直覺,剛剛鎖了自己喉的這位“存在”,應該還沒有達到可以稱為祂的程度。

壞訊息是,不管對方目前到底處於哪個境界,都能夠單手捏死顧魚。

領主看起來也同樣有些憤怒,但轉瞬之間就被對方壓在了心底,但並非是準備忍氣吞聲,而是等待機會給對方來一個大的。

但,它剛想要對顧魚展示出一直隱藏著的某張底牌,就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

“沒,沒有了?”

因為肉眼可見的震驚,它甚至無意識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顧魚一邊把這個敢掐自己脖子的未知生物記在村裡的小本本上,一邊有些疑惑的問:“沒有了?什麼沒有了?”

下一刻,領主的視線慢慢的轉到了顧魚的身上,目中帶著某種莫名的探尋和恐懼。

“那位“存在”的氣息,剛剛忽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