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還不是輕輕鬆鬆?

關中水網密佈,隨便築個堤壩,就是一場洪水。

羌氐比漢民更團結,每個塢堡就是一個族群,堅決不要秦國的田,只要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但他們的塢堡沒有漢民修的那麼堅固,有的還是村寨,燒起來埋起來非常方便。

解決幾個刺頭,其他的也就老實了。

萬事開頭難,開了頭,剩下的就是勢如破竹。

兩個月河西均田,再掏出一百萬二十多萬的人口,關中這麼殘破,漢羌氐也掏出四十多萬。

很多躲在山中的隱戶也不再隱了,一窩蜂的下山,湧向當地官府,生怕好田全都被分完了。

均田制未施行之前,遇到的是阻力,而一旦開了頭,彷彿乾柴遇到烈火、寡婦半夜遇到飢漢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擦出勐烈的火花,百姓的熱情被徹底點燃。

均田制也爆發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和活力。

很快,整個秦國均田制已是大勢所趨。

而甘露五年也就這麼過去了。

這一年發生的大事實在太多。

馮颯大戰,蜀國滅亡,上黨兵敗,佔田制,均田制……

很多需要數年時間發生的事,一年時間相繼發生。

這說明天下一統的大勢越來越迫切。

曹魏實際上已經分成東魏和西魏,雖然都頂著曹魏的旗號。

蜀國滅亡,新三國建立。

不再是吳蜀聯盟,同伐曹魏,而是晉吳聯盟,共抗西秦。

楊崢展現的侵略性進攻性,讓東吳士族大為戒懼。

另一方面,秦國的國策,天生就不受中原、江東士族所喜,所以就有了他們結盟的前提。

總的來說,均田制的推行,讓秦國朝一統天下邁出了最結實的一步。

司馬家佔田制能興盛個四五十年,但楊崢的均田制至少能興盛兩百年。

若是出現張居正、雍正這樣的後人,大秦還能再蹦躂上百年。

制度都是因人而異、因時而變,再好的制度也經不住人心的腐化。

一旦華夏失去進取之心,就會瘋狂內卷。

問題也會隨之而來,所有的內卷都會轉為掠奪土地,兼併土地就是這麼來的。

均田制的崩壞在於此,封建王朝的劫數也在此。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中原已經棄用曹髦的甘露年號,改為景元元年。

不過秦國依舊沿用甘露年號,奉曹髦為正朔,不承認新扶立的曹奐。

長安朝堂上,有人建議也學司馬昭,扶立一個曹氏宗親,哪怕是遠支也行,力求的法統上與司馬氏對抗。

楊崢拒絕了。

此策看似能佔到一時的便宜,但後患無窮。

曹家就是先例,天下明明是曹操一刀一矛打下的,只因迎奉天子,讓內部矛盾重重,更受人詬病。

再說曹家這張牌已經不靈了。

這形同脫褲子放屁,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尊奉曹魏,不登基稱帝,已經是曹氏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