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機又勾上來幾個早已沒有了呼吸的人,被小心的抬出來一排排放好,一位帶著口罩的應該是女醫生,過來一個個檢查還有沒有幸存者,順便做一些簡單的清理、整理。

擔心李佳看到會害怕,我拉著他把頭扭向另一邊,幾位警戒人員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在警戒,我四下裡看了一圈,沒有人注意到站在旁邊的我和李佳,也沒有看到其它圍觀的群眾。

我們就安靜地站在這裡,沒有來回走動,避免影響他們的行動,也沒有人員對我和李佳進行驅離。

過了幾分鐘,我又扭回頭來,看著地面上躺著的倆男人、還有一個看得出來生前應該挺漂亮的女人,旁邊……

等等,不對頭……

我瞬間嚇出一身冷汗,看了一眼李佳,他清澈的眼睛裡也表現出一種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的神情。

我揉了揉眼,年輕漂亮的女人旁邊,臉上髒兮兮的、原本白色的襯衫已經分不清顏色,光著一隻腳的、不就是“我”嗎?

“我”旁邊躺著“李佳”、穿著同樣髒兮兮的校服、胖乎乎的臉蛋,稚嫩的神情……

儀容嚴肅、帶著口罩的年輕女醫生,正一絲不苟的用溼布幫“李佳”把臉上的汙垢擦掉、整理衣服,我看到她眼角顯露出一絲不忍,一絲慈祥……

我低下頭,赫然看到我的腳,穿著一隻運動鞋、光著一隻腳……

這是怎麼回事?

這幾天在山上,我一直都是光著一隻腳嗎?光著腳,在滿是碎石、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我是怎麼帶著李佳走到這地方來的?

我轉過頭看向李佳,正好和他的目光對視,我是誰?我手裡牽著的是誰?

如果我和我牽著的李佳是真實的,那地上躺在我們面前的是怎麼回事?

如果地上躺著的屍體才是真實的,站在這旁邊的我們又是誰?

我們在山上度過的的三個白天、兩個晚上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在山上吃的野果、洗的山泉、挖出來的蓮藕、撿過來的石棉瓦、塑膠薄膜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現在身上穿著在山泉裡洗的乾乾淨淨的衣服……

我用老鼠形狀的石頭砸倒了姓李的,幫助追趕的警員抓到那個罪該萬死狗孃養的,眼睜睜看著警員給他帶上手銬、把他押解下山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