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繼續帶我們往前走,在這處地下室的另一個出口,兩條全身黑色、衝著我們齜牙咧嘴、目光兇狠、體型巨大的藏獒。

看著我們走近,一條藏獒“嗷嗚--”一聲,兩條前腿騰空而起、繃緊了鐵鏈人形而立、好像一下子要撲上來的樣子。

李佳嚇得緊緊抱著我的腿、“哇--”一聲大哭起來。

我蹲下來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說著“不怕、不怕”,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肩。

心裡憋屈的厲害,這算什麼事。

草他媽的、這個狗孃養的姓李的,到底知道些什麼,就把我和李佳強行給帶到這裡來了。

倆人熟視無睹、視而不見地從藏獒身旁走過,拿下牆壁上掛著的鑰匙,開啟一扇不鏽鋼防盜門,一股惡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他按了下門邊的開關,燈光下顯露出一條大約一米寬的過道,過道一側是沒有粉刷、露出紅色磚頭的牆壁,另一側有五六間小房間,房門是用大拇指粗的鋼筋焊成的鐵門,其中靠裡面三個房間都關著人。

這是一處暗藏在地下非常隱秘的私人監獄。我感覺應該是利用幾棟相互關聯的樓房、地下室邊角旮旯的地方,改造成暗無天日的地下監獄,沒準我們一路走過來那種難聞的氣味,就是從這兒拉出去的屍體的味道。

看到開門,幾個人都大喊大叫著要出去。

有一個年輕女人悲憤、哀怨、惱怒的聲音,哭喊著要見“姚總”。

李佳嚇得哭起來,我無奈地把他抱起來。

怒聲呵問帶我們進來的倆人:“你們要幹什麼?那個姓李的呢?帶我們到這裡來幹嘛?”

倆人也不說話,只是極其粗暴地把我和李佳推進靠近入口的小房間內,“啪”的一聲關掉開關,瞬間周圍一片漆黑,我聽到黑暗中傳來鎖上防盜門的聲音。

我連抱在懷裡的李佳都看不清楚,慢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藏獒的叫聲越來越低,漸漸地什麼都聽不到了。

李佳趴在我懷裡哭著、哭著睡著了。

旁邊隔著兩個小房間,傳來一個沙啞地、中年人有氣無力的聲音,問我是做什麼的、因為什麼事被抓過來的。

怕驚醒李佳,也不想搭理對方,我沒吱聲。

又過一會兒,漸漸地稍微適應了黑暗、汙濁、骯髒的環境。

這個小房間大約五平方大小。

摸索著靠最裡面有一張鋼架硬板床,我輕輕的把李佳放在床上,脫下襯衣給他蓋上。

摸索著床頭邊有一個吃飯用的不鏽鋼盆,像是北海街邊的粉店裡常用的那種;床邊地上有一個塑膠盆,我用腳輕輕踢了一下,一股臭臭的味道又飄過來,這是個用來方便的便盆,裡面應該還有前面那個人使用過,沒有倒掉的大小便。不知道多少人在去世前的最後一段日子裡使用過,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過。

這裡絕對是私設的監獄啊,這五個小房間不知道以前關押過多少人了。

我腦海裡可以想象得出,被秘密關在這裡的結局是什麼。

我們前面使用過這個便盆的人,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活著的可能嗎?他最後的時間是在這張床上度過的嗎?

我不由得頭皮發麻,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摟著李佳,慢慢地睜著眼在黑暗中休息了一會。

想破腦袋,我怎麼也想不出那個姓李的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敢肆無忌憚地、就把我和李佳從北海給擄過來了。

把我們關在這種地方,看樣子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了,這輩子就交待在這兒了。

李佳怎麼辦?這個天資聰慧、機智過人的兒子,他怎麼辦?

無論如何,得想辦法讓他們放他出去,李佳現在還不滿十週歲,他的美好的生活還沒有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