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當要盡一盡這地主之誼,來人——”

一名下人入廳答道:“公主,小的在!”

辛韻蘭剛要吩咐排擺酒筵,黑九道人右手一抬,沉聲道:“且慢——以貧道看,公主不必張羅。公主、駙馬,貧道快人快語,一向明人不做暗事,別的事可以暫置一旁,還是先把這比武之事定下再說!”

白十道人銳聲一笑:“不錯!比武方是大事,吃不吃茶和吃不吃酒並不打緊。駙馬,你認為呢?”

歸天鶴笑道:“二位前輩乃是武林宗師,北斗泰山,小可焉敢在你們面前賣弄?以我看,還是不比的好。”

黑白兩道互視一眼,跟著橫目斜睨,一齊笑道:“哦?莫不是駙馬臨陣退縮,不敢比了?”

歸天鶴臉上謙恭,卻笑著答道:“當然不是,小可只是擔心一點,天鶴生怕稍有不慎,令二位仙長有個閃失。換句話說,我敗了並不打緊,能敗在二位仙長手下,天鶴雖敗猶榮,可萬一兩位仙長敗了……天鶴臉上須不好看。所以……咱們還是不比的好。”

聽歸天鶴說到這裡,黑白兩道盡覺不悅。因為他們身為京師四大高手,久負盛名,還從來沒有敢在他們面前說出如此狂妄的話。

他們雖然殺人不眨眼,但對於歸天鶴所說的話,也只能表示不悅,卻又不便發作。

因為他們心裡很清楚,當今朝堂,東廠勢力雖然不小,歸天鶴的權勢也不容小覷。他們既是代表東廠一方有意結交歸天鶴,當然不便得罪,也不能得罪。

黑九道人鐵青著臉勉強笑道:“駙馬說的極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後人。我二人今已年邁,駙馬勝了我們,也在常理之中,不足為奇。好,說的好!”

白十道人板起臉孔道:“聽駙馬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手癢得難受。駙馬,咱們說比就比,如何?”

黑白兩道不但口氣傲慢,就連臉上的表情也透著一層傲慢。

若是換了旁人說話如此傲慢,歸天鶴也必然發作。

但他沒這麼做。

因為歸天鶴也很清楚,黑白兩道雖非宦官,身在東廠亦無實職,但他們在東廠的地位卻僅次於“廠公”一人。掌刑千戶、理刑百戶、掌班、領班、司房、檔頭等東廠中人,無不受二人節制。這樣的人,他也當然不會輕易得罪。

歸天鶴彬彬有禮的向二人施了一禮,微微笑了笑,道:“也好!二位仙長既然說到這裡,天鶴也只有照辦。卻不知咱們怎麼個比法,是兵刃、拳腳、輕功,抑或內力?”

白十道人大笑道:“無論比什麼,貧道只有八針一線,還請駙馬指教。”

說話之間右手一抖,已自袖子裡抖出一根長長的線。

這是一根看上去銀光閃閃的線。

白十道人跟著一翻左手,食、中二指同時拈得八枚金光閃耀、九寸見長的金針。

他將八枚金針一一認上,然後各自結了一個扣,挽在右手腕上輕輕一晃,盯著歸天鶴道:“不知駙馬使的是什麼兵刃?”

歸天鶴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無奈的笑道:“小可實是抱歉,十八般兵器樣樣不通,沒法子,只有一雙肉掌。仙長以針為兵刃,天鶴就用這雙手好了。”

“好!好!好——”白十道人連說三個“好”字,左手向上一繞,右手順勢一推,銀線嗤的一聲,帶起一股勁風直襲歸天鶴面門。勁風甫起,陡見歸天鶴橫身一側,飛身斜躍,左手五指微勾一掛銀線,右手一招“光搖北斗”,直向白十道人肩頭遞到。

二人出手均甚快捷,白十道人被稱做“乾坤一線牽”,他的這套針法正是他得以成名的“八十一路乾坤一線牽針法”。名為針法,卻內含了軟鞭、鏈子槍、繩鏢、套索、走線銅錘以及三節棍的路數。而且他的這根銀線收發自如,伸縮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