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第2/3頁)

處裡的萍藻，彷彿生於虛無，悠然自得的鰷魚，恍若遊在空中，只有日光的射波，微微盪漾，像雲拂過山崗。諸影諸物，無不在面前退散，而且搖動，擴大，互相融和。這是李小強所見過的最美的河，就是如此驚豔的什麼是夢一樣的美好呈現到了李小強面前。李小強不知不覺痴迷了，幾十年後，他早已經忘記了那一天遇到了哪些人，經歷了哪些事，說過了什麼話，就只記得眼前的那一江水。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不外如是，如是而已。

李小強所見的故事也就是如此，在水中清清楚楚的看得到的，天的底子，看到游魚的魚，水草的草，白雲的雲，甚至看得見拂過水麵的風，清澈，清澈，清澈到一切事物統在上面交錯，織成一篇錦，一幅畫，一詩，永是在生動，永是去展開，看不見這一篇的結束。

就是這樣的簡單，只不過是一個叫李小強的男孩子，從鄰居家借了一輛單車，一路騎到了一條自己曾經去過的河邊。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但是李小強面前的這條河，究竟是不是他童年時曾經踏進過的那條河呢？李小強不知道答案，但這河卻是和夢中的一樣清澈，和記憶中的一樣秀美，和童年時是一樣的，只是還沒有和同學一起，而在這樣的美得在心中盪漾的河流，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錯過，也許傳說中灕江的山水就是這樣，夢裡不知身是客，李小強在昏迷中醒來後，就時不時在真實還是夢幻中恍惚，死離生別，莊周夢蝶，死生之間有大。莊子在夢中幻化為栩栩如生的蝴蝶，忘記了自己原來是人，醒來後才發覺自己仍然是莊子。究竟是莊子夢中變為蝴蝶，還是蝴蝶夢中變為莊子，實在難以分辨，人如何認識真實呢？如果夢足夠真實，人是不是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呢？自己到底是重生了還是在做夢，原來的自己又去了哪裡？

，！

這條不出名的小河就是李小強心中給自己打下的尋找自我認識世界的定錨。

毛竹林附近的幾株低矮的藍莓樹，真的是令人意外的驚喜。李小強見識不怎麼樣，好奇心也不怎麼旺盛，這兩者到底是誰妨礙了誰可以以後再說，總之在他小時候以為的只是山上普通的野果，沒想到居然就是在書中看到過的藍莓，把樹和果與名字對到一起，已經過了二三十年的時間。現在好了，已經認識了，捻下一粒果實丟進嘴裡，酸酸澀澀，並不是二三十年後吃到的酸甜味道。二三十年前看到的風景和二三十年後嚐到的味道，就都在李小強的腦子裡面浮動起來，忽而碎散，拉長了，如縷縷縷縷的胭脂水，然而沒有光暈。流水，樹叢，岩礁，游魚，白雲，……也都浮動著，交織在了一起，有點像萌化後某種不可名狀兇惡，有點像美術大師畫過的看不懂主義……在一瞬間，他們又將退縮了。但這些記憶碎影也已散落，分裂，就要織進高鐵，美顏，企鵝，天眼，山東號之類的東西去。

李小強想見的，所見的，故事就像望遠鏡漸漸調焦，虛化的影像慢慢地合在一起，清楚起來了。過去是美麗，幽雅，有趣的，值得珍惜和保護，未來是富強，文明，的，值得追求和奮鬥，而且兩者分明，總有犧牲，這眼前清澈的河，遊走的魚，終將會遠去，李小強雖不曾親見，但前一生也已親見太多，絕不會倖免的。但青天上面，流水之間，一生走來有無數美的人和美的事，他一一看見，他一一知道。

他將要凝視他們時。。。。。。

他正要凝視他們時。。。。。。

李小強決定要做些什麼，即使是隻為這一方山水，即使是隻為心中的一點美好記憶，做守護者，做奔跑者，做奮鬥者。

留住綠水青山，贏來金山銀山，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兩者都要。他不禁有點狂妄地想到：“我要想辦法幫助我的祖國，現在我有了這個能力，讓她可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