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函歡喜的拍手,一遍遍的喊著長生。

也幸好跟前有連婧函,屋子裡才熱絡了許多。

長孫太過於失望,連父也沒個精神,說了幾句話就讓眾人都散去了。

看連婧函稀罕這個弟弟,周氏便讓乳孃在這多待會兒,趁著晌午暖和,晚點再抱回去。

“弟妹。”出門後瞧著安紅韶走的急,周氏追不上,連忙抬聲將人喚住。

安紅韶轉頭,冬青隨即站在了安紅韶的前頭,畢竟離著這麼近,萬一周氏發瘋呢?

郭嬤嬤這邊也不敢掉以輕心,暗中給婆子們使眼神,讓她們盯好些周氏。

周氏的身子是真的虛,走這幾步路氣喘吁吁的,她緩和了片刻,鬆開了婢女扶著的手,而後正兒八經的給安紅韶做了個福,“我母親兄長做的事到底不對,我始終惦記著該同弟妹說句對不住,可是我這身子著實不爭氣。”

聲音平和,就如同初見那般,這個嫂嫂看著並不刻薄。

“嫂嫂言重了。”安紅韶淡淡的回了句。

周氏知道她不可能因為一兩句話,就讓安紅韶原諒,她也能感覺到周圍人審視的視線,她想要的東西,只會越來越遠。

她始終掛著笑,“我知道你心裡怪我,我也怪自己,從前是我豬油蒙了心。”

“嫂嫂莫要多想了,如今最要緊的該是養身子,外頭風大,可莫要吹著了。”安紅韶終是緩和了語調。

視線放在身後的婢女身上,讓她趕緊給周氏戴上帷帽。

周氏擺手拒絕,“我瞧著,婧函到現在,玩的最多的還是你送給她的手鞠。”她每次見著連婧函,要麼她在玩著,要麼就是讓婢女給拿著。

孩子喜歡這個東西,還是因為安紅韶用心了。

也許剛進門的時候,安紅韶也想著一家人和睦相處,也想著給連婧函當個好嬸嬸,跟自己做一對和睦的妯娌,怎麼走著走著就散了?

周氏想著眼眶有些發紅,她一直以為安紅韶一個庶女,怎麼能比不得上自己。可現在才看明白,她處處看不上的安紅韶,夫妻和順,母親更是為了她不惜揹負罵名,周氏想,若是安紅韶有一日想要和離,她定然不愁去的地方。

而自己,周氏自嘲的笑了笑,於孃家而言自己是外人罷了。

“不過是巧了。”安紅韶覺得只是做的了該做的罷了。

周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最後說了句對不住,這才離開。

看著周氏離去的背影,冬青眉頭緊縮,“夫人,奴婢瞧著大少夫人的情形不對。”

安紅韶點頭了頭,莫名的有一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錯覺。

“月子裡虧空了身子,往後是很難再補回來的。”郭嬤嬤一直在旁邊守著,自然也有這般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