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獨孤行與李詠梅正忙著收拾行囊,細碎的腳步聲和翻動衣物的響動打破了屋內的寂靜,不小心吵醒了熟睡中的潘樂陽。他肩膀帶著傷,自昨晚黃昏起便沉沉睡去,一直未醒,直到此刻被聲響驚擾。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撐著身子坐起,瞧見兩人忙碌的身影,不由一愣,好奇地開口問道:“老大,你們這是幹啥呢?”

獨孤行手中動作稍頓,轉頭看向他,解釋道:“我們打算今日便離開這裡。”

潘樂陽聞言一怔,眉頭微皺,疑惑道:“怎麼這麼急?不多留幾日?你師父不還在隔壁嗎?”

獨孤行放下手中的布包,直起身子,靜靜地看著潘樂陽,搖了搖頭,“我師父早已走了,那呼嚕聲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障眼法?”潘樂陽愣住,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他掙扎著想爬起身,可肩上的傷口扯得他皺了皺眉。

與此同時,獨孤行與李詠梅已收拾妥當,行李簡單卻齊整,顯然已做好啟程的準備。他們打算追尋陳老頭的蹤跡,不願在此多留片刻。

李詠梅瞥了潘樂陽一眼,見他臉色蒼白,關切道:“你傷還沒好,還是老老實實躺著歇息吧,別亂動。”

隨即,她轉頭看向獨孤行,語氣輕快卻帶著幾分思量:“朱玲姐在學堂那兒,我讓李小悠給她敷了點藥。她若沒跟你師父一道走,估摸著還留在那兒。”

獨孤行微微點頭,回應道:“嗯,既如此,咱們這就動身。”

臨行前,他不忘回頭朝潘樂陽揚聲道別,聲音裡帶著一絲鄭重:“潘樂陽,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他拿起書桌上的魁木劍,揹著李詠梅,就往門外走去。左腳剛踏出書房門檻,尚未走遠,目光卻忽地被不遠處的小竹林吸引。

竹影搖曳間,齊靜文雙手負後,悠然立於林邊。他嘴角噙著笑,眼神柔和卻藏著幾分深意,朗聲道:“要走怎也不知會一聲?”

那語氣輕鬆,似對學生的閒聊,卻讓獨孤行腳步微滯,心中湧起一絲疑惑。空氣中竹葉的清香混著晨風撲鼻而來,但他卻心思細細品味。

似乎是看出了獨孤行的疑惑,齊靜文開口道:“你師父把你託付於我,我以後便是你是先生了。”

獨孤行呆愣當場,齊靜文如此一說,那便意味著,陳老頭真的丟下他不管了。

“孤行......”在李詠梅輕輕的呼喚聲下,獨孤行才回過了神,他身形一晃,沒有理會齊靜文,而是自顧自地往學堂走去。

齊靜文沒有阻攔,只是默默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嘆息一聲。

這時,潘樂陽從書房內走了出來,他看著齊靜文,“齊先生,就這樣讓老大他們走了?我不想他們走啊,能不能把他們留下來!”

齊靜文走身前,拿出戒尺,敲了敲潘樂陽的腦瓜,苦笑道:“他人去留,我們無權過問,而且也強求不得。所以有說,餘觀世人之行止,皆自有其志,譬如流水之就下,鳥雀之擇枝,彼去彼留,皆由己心所決。懂了嗎?”

潘樂陽抱著腦袋,似懂非懂地點頭道:“我知道了......”

話雖如此,但潘樂陽還是跟了過去。

學堂之內,獨孤行推門而入,見朱玲獨自坐在角落,雙手抱膝,神情落寞,滿面惆悵。她察覺有人進來,緩緩抬頭,見是獨孤行與李詠梅,眼中才掠過一抹微光。

獨孤行凝視她那張已然改換容顏的臉,眉眼清麗,較往日更顯嬌豔,心中卻有些許不適。然而眼下事態緊急,他無暇細究,直截了當道:“朱玲姐,我們走吧!”

朱玲微微抬頭,低聲問道:“去哪兒?”

獨孤行不假思索,語氣堅定:“自然是去找師父!”

然而,朱玲卻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卻決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