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杯子被捏碎了,乙墨瀾聽完守衛的稟報,拳頭緊握。

守衛屏神凝息,大氣也不敢出,瞬間如處冰窖。

“退下。”乙墨瀾伸開手,碎渣和著殷紅的血掉落。

“是王爺。”守衛如獲大赦。

“王爺。”追魂急步走來。

“說!”

“那段路很偏僻,丫環家丁也是聽到聲音趕過去的,所以沒看到什麼。”追魂說著,心高高懸起。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雍王府做這種事,不只是腦子進水,腦子被驢踢了,根本就是沒長腦子。

“近日府上可有什麼人來做客?”

“王妃的弟弟近兩日在府上。”追魂回話。

“哦,退下吧。”乙墨瀾朝他擺手。

“是王爺。”

王爺看上去平靜如常,追魂暗嘲自己多慮了,回稟時生怕王爺失控,做出不利自己的事來。

如今看來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了。

陸朝陽一步三回首,真不想走,走了就沒機會了,那含翠便宜了別人,有一點可惜了。

姐也真是的……

這時隱隱傳來沙沙聲,再往前走原是有人在舞劍,這人定是有病,在大馬路上舞個鬼劍啊。

陸朝陽繼續前行,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頓覺一寒,心跳慢了半拍。剛想開口大罵,看到那熟悉的面具,生生忍住了。

”姐夫你幹嘛?”

“朝陽?”

乙墨瀾一身白衣帶著黑色面具,長劍擅舞,一時多了飄逸、灑脫,大有江湖劍客的味道。

“姐夫,你怎麼在這大馬路上舞劍,好嚇人吶。”陸朝陽還在恐懼中。

“一時興起,讓你受驚了,姐夫跟你賠不是了。”乙墨瀾很是客氣,眸子裡閃過一抹肅殺、狠辣。

“沒事姐夫,反正這裡行人也不多了,你繼續,我就先回去了。”陸朝陽沒精打采。

“怎麼了朝陽,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

“我……沒事的。”陸朝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說。

“那我就先回去了。”說與不說還不是都一樣。

先以家主的身份去探望一下那兩丫頭,再以墨子的身份過去。

夕陽收回最後一縷光芒,天色暗了下來,偶爾一隻迷路的夜鶯在空中盤旋,又飛遠。

迎兒點亮了簷下的燈籠,一張泛光的容顏帶著濃得化不開憂愁。

“姑娘,你別太擔心了,含翠姑娘會沒事的。”

“我知道,我都懂,但要不擔心又怎麼做得到呢。”

籬疏幽幽的嘆了口氣,是啊,她還從來不曾嘆過氣,就連他另娶他人都只是傷,不曾嘆氣。

因為她深深的明白,只要她願意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只要她願意,刀山火海都不是事。

但眼下這種無力感令她深感不安。

“叩見王爺。”門口清晰的傳來守衛的聲音。

面具男來了,籬疏穩了穩情緒起身,覺一股風吹來,那人就閃到面前,跟記憶中的一樣。

“對不起,對在府上發生的事情,我深表歉意。”

面具男開口了,於情於理都該回應一下:“那王爺打算如何?”

籬疏原本想客套一下的,出口的話就變成這樣。

乙墨瀾一怔,“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儘量做到,來彌補這次的失誤。”

“嚴懲歹人。”籬疏義正辭嚴。

乙墨瀾微怔,隨即點頭:“好,但我需要一點時間。”

這下該籬疏驚呆了,面具男怎麼就答應了?隨即心內一暖,淚盈盈,“民女代舍妹叩謝雍王。”

說著真切、誠摯的行一跪拜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