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林冊身軀微傾於椅,雙眸閉合,臉上滿是舒緩之色,手中拿著文書,正打著瞌睡,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哼。

縣令姓孫名常青,正七品,也就是所謂的‘七品芝麻官’,七品聽著官不大確是有些實權的,主管襄平縣的賦稅、治安、政令釋出等,可以說天高皇帝遠,主打自由自在。

襄平縣屬於軍事重地,守城另有軍事長官,所以襄平縣城很少有鬧事等治安問題,一個不好被當成奸細,搞不好命就沒了。

孫縣令眯著眸子,沉吟道:“錯敲登聞鼓,好好教訓一下。”說罷,繼續垂眸看手中的文書。

“大人,不是敲錯了,是王秋生敲的,帶著狀紙。”周衙役倒是沒有添油加醋,實事求是的陳述。

不是他這人有多正義,而是賣王家一個面子,畢竟王家在襄平也是富戶,自己沒事兒敲竹槓才是實惠。

“哦?這可是奇事兒?”孫縣令眼中一閃而逝的驚奇,復又帶著玩味,身子都坐直了,這可有意思了…

“快請…”

孫縣令趕緊起身正了正官帽,整理官府,心中滿是期待,這可是縣裡的富戶,他與王秋生他爹王松寅打過一些交道,王府上有冤屈怎不是王松寅出馬?

孫縣令坐於堂上,摸著自己山羊鬍子思索著…

此間周衙役帶著王秋生與嶽靈珊上堂,周衙役鞠躬抱拳,很是恭敬道:“大人,王秋生已經帶到!”

孫縣令覺得奇怪,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解:“你是何人?”視線聚集在嶽靈珊身上。

王秋生連忙跪下行禮,嶽靈珊作為現代道姑也就跪天跪地跪三清,她連父母都沒有,如今只得入鄉隨俗。

王秋生看著嶽靈珊慢吞吞,極不情願地下跪有些著急怕縣令怪罪,忙磕頭解釋:“此人是趙家村鍾岳氏是我請來幫忙的,她是玄門中人。”

“哦,既然你找玄門中人幫忙,何必還來找我?!”縣令語氣似怒,神情倒未生波瀾。

嶽靈珊抱拳,恭謹地解釋:“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孫縣令有些吃驚,這婦人打扮就是鄉野農婦的模樣,居然能說出只有讀書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孫縣令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這話說得相當巧妙,這兩句意思是天下之大,她和他歸根都是歸皇帝管,他是朝廷的臣子自然該管。

後面還有一句,‘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隱含的是他們若面面俱到,也就不會讓她受累了。

好好好!若不是場合不對,孫縣令真想誇讚一番,既然是玄門中人,怎會如此落魄,奇哉!妙哉!

“有何冤屈,速速道來!”孫縣令正襟危坐,自帶一絲官威,看著倒像個願意主持公道的。

“小人家中有一婢女,名曰粉蝶,九月初九被柳府小姐柳雪兒借走,不久後我就覺得身體虛弱看了城裡很多大夫都沒有效果…”王秋生微微抬眸看向孫縣令,看著不像生氣樣子才繼續道。

“偶然之下遇見仙姑,送我一枚平安符,昨晚就不再陰冷,今日清晨尋仙姑解惑,原來粉蝶被柳家打死,慘遭分屍,家僕正在亂葬崗挖掘屍體…”王秋生語畢,看向孫縣令。

周衙役聞言,一副看傻子的模樣,這王家錢太好騙了,若是早知道他也弄一個虛假大師開光的東西,估計能弄不少錢。

周衙役旁若無人地輕聲嘆息,暗道讓這村婦捷足先登。

“既如此,周衙役你帶著仵作先行亂葬崗,再知會王胖子去柳家傳喚柳雪兒。”孫縣令把玩著驚堂木,這案子奇了,一個村婦能找到屍體。

“喏!”周衙役抱拳,不拖泥帶水地轉身而去,步伐矯健輕快倒與那貪財的心思格格不入。

“王秋生,你可知這敲登聞鼓,有冤屈與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