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在一塊大石頭後面,來人不饒過石頭,是很難看到他的。

而且此時離卯時正(凌晨六點)還有一小會,四周一片黑暗不是發起突襲的好時候,肯定還要等一會,等到天色漸明才會發起突襲。

至於會不會是來野獸了?

那當然不可能,野獸的步伐不會如此沉重,也沒有任何野獸敢隨便來襲擊上百人還燃起了篝火的隊伍,恐怖直立猿的戰鬥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果然,聲音從最開始的一點點到後來的相對密集,而到了現在就已經完全停止,趙思綰這才不緊不慢的拉了拉身下的一根繩索。

繩索那頭,正拴在了趙虎頭身下,幾乎是一瞬間他就被驚醒了。

趙虎頭猛地一下捏住鈴鐺裡面的鐵棒不讓它繼續響,隨後輕輕一個翻滾,裝作無意識的踢倒了身側搭建好的一個木柴堆。

空氣突然就在這個秋日的凌晨焦悶了起來,隊伍中還能戰鬥的二三十人,立刻緩緩做好了戰鬥準備。

卯時正,不知道是什麼怪鳥輕輕的鳴叫了幾聲,細碎的樹枝斷裂聲再次猛然響起。

趙思綰立刻從身體裡摸出一根粗大的梨花焰火,輕輕一摩擦後,慘綠色的火光猛然沖天而起,剎那間天空和樹林都被照亮了。

人,密密麻麻的人,起碼有數百之多,他們穿著各色的皮袍子,手裡拿著製作粗糙的木弓和木槍。

就在煙花沖天而起的時候,趙思綰已經從石頭後面拿著骨朵和小圓盾猛然衝了出去。

樹林中的人被他這一人衝向數百人的架勢,嚇得似乎大腦宕機了那麼一兩秒,不過隨後他們就反應過來了,箭矢如同雨點般的飄落。

確實是飄落,因為印度安人此時用的是筋木弓。

這是一種粗糙的反曲短弓,射程一般,力道一般,破甲力基本等於沒有。

嘩啦啦的箭矢,‘飄’滿了趙思綰全身,毫不意外的大多數箭矢連掛在趙思綰棉甲上的資格都沒有。

而就在這兩輪弓箭攢射的當口,趙思綰將速度提到了最快,身著三十幾斤的重甲,他的速度沒受到一點的影響。

一頭砸進了這些蠻人群中,趙思綰直接就開啟了無雙模式。

作為一個為戰鬥而生的牙將,趙思綰早就在對面箭矢射來的時候明白,這些人的武備極差。

因為人類不管是戰鬥還是狩獵,投射武器都是最優的選擇,一個連弓箭都造不好的部落,不可能擁有多麼強大武備。

吃人的惡魔再次進化!

若說之前在倭國時,趙思綰是棉甲打掛甲和鐵刀,對面還有一點點還手之力,但現在,是棉甲打無甲,鐵錘打木棒,完全的碾壓了。

狂吼聲中,趙思綰左蹦右跳,每出一錘就一定能將對面一人打翻。

他深知這種以一敵百的戰鬥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被對面纏住,謹防被一擁而上按倒,其餘就可以開無雙了。

五個蠻人並肩而立,合力用木槍捅來,趙思綰不閃不避,圓盾護心猛地一頂,隨後欺身而上,暴風雨般的亂錘,當場就打殺了三個,剩下的兩個魂飛魄散趕緊逃跑

。而趙思綰也不追趕,立刻跳到了另一面,將匆匆趕來的兩個大頭錘成了血葫蘆。

‘喝呀!’又一條巨漢大喝一聲跳入了戰場,他身穿貼身環鎖鎧,頭戴複式鐵胄,手持超長橫刀,身體旋轉如輪,巨劍左出右擊如猛虎甩尾。

作為憾山都中的精銳,玄羆長刃軍擅長使陌刀和此時還被叫長橫刀的苗刀。

前者列陣對付重甲單位和鐵騎,後者張鉊專門設計,用來打混戰。

趙虎子十九歲就能在憾山都內廂都中做隊正,自然是此中高手,他一入場,頓時如同一臺無情的生命收割機般,直接擊碎了樹林中印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