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枯樹皮般,而大量的重體力勞動,更為他快速減輕了體重。

艱辛的生活使得石重貴頭髮也已經完全灰白,看著最少五十歲往上,但實際上石重貴比張鉊還小了兩歲。

此時,這位三年前還在窮奢極欲,暢想著要北逐契丹,封狼居胥的晉主,正在從河邊取水。

他手裡打水的工具,是一個獸皮縫合起來的水囊,一次根本裝不了多少水,所以石重貴需要不斷的往返鴨子河與他的小小村莊中,一次又一次。

你問為什麼不把村莊就建在河邊?

呵呵!那樣的話,搞不好某個晚上就全村被大水灌了,或者什麼時候突然被不知道從哪來的野人划著船,來把你整個村子的人給殺光。

所以村子不僅要稍微遠離河邊一點,還一定要建在高處。

一防河水氾濫,二多少也能起點防禦的作用。

石重貴往村子北邊一個土包望去,眼角突然有點溼潤,在那裡,埋葬著他的生母安氏太妃和三女怡小娘子。

一年前的一個晚上,一夥不知道哪來的野人,襲擊石重貴建在河邊寬闊處的村莊,殺了三十餘人,擄走了十餘人,石重貴如果不是跑得快,早就被砍死了。

這夥野人強盜將抓住的年輕女子全部擄走,他生母安太妃那樣的五十來歲的老婦人被凌辱後,則如同野狗一樣的被殺死了。

女兒怡小娘子反抗的激烈了些,也被野人用石棒直接砸成了肉泥。

她們用生命為代價,給石重貴上了這荒野生存的關鍵一課。

石重貴現在還記得三女兒怡小娘子被砸死時,那無助的哭喊,那一聲聲‘耶耶救我’,至今還在石重貴耳邊迴響。

然後,馮皇后再給石重貴上了另一課。

天亮以後,石重貴哭喊著去黃龍府向契丹人哭訴自己被劫掠,然後契丹黃龍府的留守都總管,帶著幾百人飛快就趕過來了。

他們當然不是來為調查是誰襲擊了石重貴的,而是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將石重貴全副家當洗劫了個乾乾淨淨。

都總管狂笑著和手下的軍官,把除了李太后之外的石重貴嬪妃凌辱個了遍,連馮皇后都沒逃脫。

她們教會了石重貴,他這亡國之主不光是契丹頂級勳貴不把他當回事,連契丹的中層軍官,也能隨意侮辱他。

陣陣馬蹄聲響起,石重貴臉色劇變,他猶豫了一下,趕緊心疼的扔掉手裡水囊,沒命的往村口狂奔而去。

而村子中早就是一片驚恐的尖叫,可以稱得上衣不蔽體的原後晉宮女們,驚慌的往村中後山躲去。

二三十個還算得上身強力壯的宦者拿著木矛,絕望的準備抵抗。

石重貴義母,石敬瑭的正妻李太后裹著獸皮,從地上抓起一把稀泥就拼命往石重貴幼女婉娘臉上抹。

十四歲的婉娘驚恐的閉緊嘴巴,甚至自己也在快速塗抹稀泥,讓本就瘦小的她,看起來更加髒兮兮的。

馮皇后倒是非常鎮定,她穿著一件已經沒了顏色的錦緞長裙,面帶譏笑的看著亂跑的女人,眼中卻全是悲苦之色。

“還不快去藏好,在此晃盪做甚?”石重貴的焦急的衝著馮皇后吼道。

馮皇后悽然看了石重貴一眼,“虜如惡鷹盤旋於高天之上,妾如野稚立與原野之中,躲無可躲,何必躲藏?”

李太后極為看不慣馮皇后,覺得就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蠱惑了石重貴。

“賤婢既然不躲藏,何不速死?”

“葛若得鴆酒兩杯,求與帝同死,早日脫離此苦海。”

馮皇后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因為他這個皇后身份,引得許多契丹貴人覬覦。

前些年甚至有契丹宗室不遠數千裡到黃龍府來,就為了凌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