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

而張昭從廟中出來後,祭祀活動就宣告結束,長安一府六縣的耆老們準備告別米酒,外面山呼海嘯百姓,也送上了自家帶來的吃食。

這可不是張昭安排的,而是他們自傳送上來的,歸義軍的軍紀,百姓們是看在眼裡的,張昭的仁義,他們也是看在眼裡。

更重要的是,張義潮的墳塋在長安,張昭也被他們理所當然的視為了長安人。

在此時人的觀念中,外鄉來的清官,那也沒有家鄉的貪官可靠。

實際情況也是這樣,封建時代,除了個別以外,清官、貪官都是相對的,家鄉人在很多方面,還是顧忌一些。

米酒一杯接著一杯,雖然度數不高,張昭的酒量也很好,但還是有些醉了。

不光是他,閻晉、郭天策等人,甚至是蠻熊等人都有些喝多了。

而外面山呼海嘯的呼喊聲乃至哭喊聲都還在響起,無數人把手中的陶碗高高舉起遞向了張昭。

張昭不得已,只能揮了揮手,“某實在不勝酒力,只能再飲三碗了!”

說完,張昭接過一個老翁的酒碗一口喝乾,對著老翁說了句,“福壽綿長!”

接著又接過一個赤著胳膊,僅僅穿了一條短褲,眼神有些躲閃壯年男子的酒碗。

男子驚恐的看著張昭,似乎馬上就要跪下去磕頭求饒了。

果然,這碗裡面裝的是水,張昭一口喝乾,還將酒碗高高舉起,示意自己喝光了,還大聲誇讚道:“好酒!”

壯年男子頭上冷汗滾滾而下,神情既感激又羞愧,他不是故意如此,實在是家裡遭了兵災,根本無錢買酒。

“哥兒來年,一定五穀豐登!”張昭拍了拍壯年男子肩膀說道。

“官人大恩大德!沒齒不忘!”男子眼含熱淚給張昭跪下了。

最後,張昭在萬眾矚目中,拿起了一個還扎著總角少年的酒碗,他也是一口喝完,然後從腰間取下一枚玉璧,放到了總角小童手中。

玉璧這種東西,此時沒有一定身份的人,可是不能用的,貧苦百姓更是用不起,也更不敢用。

張昭把這枚白玉璧賜給這個小孩,那是因為他家就在馬嵬坡附近,兩個哥哥都在協助歸義軍探路,搜尋鳳翔軍的時被殺害了。

本來張昭是想帶走他,不過小男孩的母親和姐姐不答應,也不願離開關中。

“小郎!前程似錦!”張昭拍了拍這小童的腦袋,周圍圍著的鄉老心領神會,這一家子,定然是要照顧一二的。

“多承鄉鄰們的盛情,但天下無有不散的宴席,待到國泰民安之時,一定還會再相見的!”

最後,張昭對著周圍漫山遍野的人團團一揖,頓時四野哭聲一片。

“此情此景!怎能沒有詩文紀之?”幾個穿著長衫計程車子突然跑了出來,在張昭應允下,做了幾首還算押韻的詩句。

雖然質量很一般,但周圍的長安京兆府官吏都有些沉醉。

大唐啊!怎能沒有詩歌呢?

只不過,那種日子,是很久以前的了,現在都是刀把子才是道理,也有幾個忍不住的,當場做了一首首好一些的詩句。

長安不愧是帝都,哪怕都這個時候了,還殘留有一絲文華在。

用幾個託,烘托出氣氛後,張司空就要發大招了,他裝作醉眼朦朧的環顧四周,忽而一聲長嘯。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邊境上秋天一來風景全異,向衡陽飛去的雁群毫無留戀的情意。

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邊地悲聲隨著號角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