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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看屏風上的花。

五折插屏上的畫著松鶴延年，秋霜打菊，隔著影影綽綽的屏風，能隱約聽到李氏的哭聲從裡面傳來。

屋子裡，虞老君病歪歪地倚靠在塌上，她自從十一月生了一場病後，此後身體總是不太好，喘氣時嗓子裡會發出嗬嗬的聲音，光聽著就能感覺到她的身體非常累。虞老君臉上溝壑縱橫，由侍女一口一口餵著喝藥，她的牙齒已經不太齊了，喝藥時湯水會流到外面，在身上留下難看的褐色痕跡。另一個婢女恭順地跪在一邊，一旦虞老君嘴裡漏出藥來，她就趕緊拿帕子擦掉。

李氏跪在下方，哭哭啼啼地說道：&ldo;老君，你看馬上就要過年了，您在這種時候送雅兒去禮佛，這不是在當眾打她的臉嗎？反正潁川王已經走了，我們自家人寬鬆一些，等明年開春再送雅兒走，不也是一樣嗎？&rdo;

虞老君本來就被藥苦得心煩意亂，聽到李氏這些蠢話，她心頭火起，皺眉呵道：&ldo;愚昧！你也是快當祖母的人了，結果你這麼大的年紀，全都活到狗肚子裡面了不成？虞家讓你當了快二十年的長孫媳，你婆婆就是這樣教你的？竟然能說出潁川王已經回鄴了，所以就可以推掉對四孃的懲罰。你這是存心想毀了我虞家的名譽，讓全兗州的世家看虞家的笑話！&rdo;

李氏哭得更加悲切，她的帕子已經濕透了，可是她還是不肯甘心，捏著帕子每擦一道，臉上的粉就蹭下來一道，最後露出下面幹黃又鬆弛的面板，白白黃黃，僵硬的粉和憔悴的膚色交錯，形容好不狼狽。李氏哭道：&ldo;我知道老君說話從來沒有商量的時候，老君惱了我們，我們母女便是再做什麼都沒用。我已經人老珠黃，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是雅兒她還年輕，她才十五歲，她以後還要嫁人的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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