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對你不敬?在這個敏感的時刻?

見李治滿臉淚容,高士廉說:“陛下讓太子鎮守後方,是對太子委以重任,你怎麼能只顧著自己悲傷哭泣呢?太子要努力啊!”

“是。”李治點點頭,“現在要做什麼,請太傅教我。”

他又命人給高士廉另外設定桌案。

一通忙碌下來,好像真的,忘記怎麼哭了。

……

張川柏望了望晴朗的天空,走到另一間屋子。

和嘈雜的軍械工地相比,定州這處臨時行宮,顯得過分安靜。

另一個太子侍讀李敬玄忙著處理各種文書,見張川柏悠哉悠哉走進來,不由得說:“我真羨慕你啊!你怎麼不用忙?”

張川柏說:“我的事已經忙完啦!我前段時間忙得,連過年都沒有好好過!你看我的頭髮,都被燒焦了一些。”

李敬玄看看張川柏的頭髮,確實有燒焦的痕跡,又有些同情。

小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不是手臂受傷,就是頭髮受傷。

這樣都不哭,就更難得了……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最讓人頭疼。

因為金餅的關係,兩人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

李敬玄招招手,跟張川柏說:“前些時候,有人被腰斬,你看到沒有?”

“看到了。”

“怕不怕?”

“你明知我怕,你還問?”張川柏不禮貌地翻了個白眼。

腰斬事件是這樣的。

之前皇帝命房玄齡留守長安,說可以隨機行事,不用另外上奏請示。

長安有人告房玄齡陰謀不軌,房玄齡把人送到行宮,讓皇帝處置……那時皇帝還沒走。

皇帝見到告密人非常生氣,喝令將此人腰斬。

並下發詔書責備房玄齡不自信:說好的讓你獨斷處置,你為什麼要把人送來給我?

“砍頭呢,一刀下去人就死了。腰斬,一刀下去人死不了,還在那裡哀嚎。”張川柏摸了摸腰,小聲說:“李兄,你說,是不是很疼啊?”

李敬玄下意識地摸摸後腰:“……我不知道。”

可惡!

竟然被小孩子嚇到了,腰隱隱作痛。

張川柏捂嘴偷笑,像只佛前偷燈油的老鼠……讓你嚇唬我,我就嚇唬回去。

李敬玄覺得小同僚太得意了,挑眉問:“你的醜狐狸呢?不見你圍在脖子上,當心它被人逮住了。”

張川柏笑容一滯,跑出去找自己的小美。

小美那傢伙野性難馴,時不時就要出去打野食,搞不好真的被人當獵物打了!

見張川柏跑掉,屋內其他太子屬官不贊同地看著李敬玄:“你何必嚇唬張侍讀?他在太子面前最說得上話,當心他告你的狀。”

李敬玄淡淡地說:“我覺得你的話,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我喜不喜歡張川柏是一回事,你挑撥離間是你不對。

現在房玄齡在長安、蕭瑀在洛陽,太子在定州,陛下率領大軍在外……正是要小心的時候。

否則,就可能被其中一方開刀,成為被腰斬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