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的那片森林屬於北疆獸族的管轄地界,森林裡除了有尋常野獸之外,還生活著一些獸族中靈智未開的幼獸。幼獸在開靈智和化人形之前,與尋常獸類其實很難區別,只有在遇到危險之時,幼獸們往往會下意識進行退避,而普通大型猛獸則不會。村人世世代代以狩獵為生,逐漸摸清楚了這一規律,所以在動手捕殺之前會先退上三步,為的就是觀察對方的反應,如果對方也選擇退避,那多半就是遇上了幼獸沒跑了,而幼獸的戰鬥力比起尋常大型猛獸還要高出很多,村人根本沒有實力捕獲,這時候就只能退走;但如果對方見他們退讓之後,朝著他們橫衝直撞而來的話,便可以斷定是毫無靈智的尋常野獸,也是村人賴以維持生計的食物來源。”

說到這裡,韓棄頓了頓,用一種感嘆造化弄人的目光望向葉天語,接著道:“我在那村落裡生活過一段時間,曾聽村人們提起過,在我和我孃親之前,還曾有一個外人到過他們的村落。那是一個六歲的男孩,是村人們在海里捕魚時撈上來的。而且據村人們所說,那男孩剛開始很不受人待見,因為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看誰都低人一等的無禮態度,但好在後來那男孩性子轉變極快,沒幾個月就融入了村人的生活中,以至於在那村子裡生活了整整三年之久後,居然贏得了所有村人們發自內心的喜愛,直到我和我孃親到訪那座村落的半年前,男孩才在村人們依依不捨的歡送下離開了村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葉兄,那個男孩應該就是你吧?”

葉天語聽完後,居然沒有否認,他微笑著道:“想不到韓兄弟居然也到過那等與世隔絕之地,沒錯,我是在那個村落裡生活過,我與人鬥法前習慣性後退三步,也是因為那三年和村人一起狩獵時養成的,不過我不明白的是,這只是我幼年時的一段經歷而已,如何就成了讓你懷疑我的線索了?”

韓棄微微一笑,接著道:“因為當我再次回想起這段往事時,越想越覺得可怕,一個年僅六歲的男孩,居然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倘若那個男孩真的就是葉兄的話,我甚至不敢想象葉兄那‘白衣若水’的名聲之下,究竟隱藏了何等可怕的心機。所以,前段時間我特意拜託葛大哥去了一趟北疆無人區,找到了那個小村落,本來只是想和村人打聽當年那個男孩的名字,確認究竟是不是葉兄弟你,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小村落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荒廢,村裡的人全都不見了蹤影。不過葛大哥憑藉著他那過人的嗅覺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原來那些村人全都被殺了,屍體就埋在村中,葛大哥還檢查了那些遺骸,發現那些人全都斃命於一種極其凌厲的光系術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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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語不經意地吸了吸鼻子,說出了韓棄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你的意思是說我殺了那些村人?”

韓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我當然知道不可能還有證據能夠證明那是你的傑作,只是以上這三點加在一起,已經足夠讓我對你產生懷疑。但真正讓你露出狐狸尾巴的,是在我到了崑崙山之後,你所犯下的兩個致命破綻。”

“哦?”葉天語舒展著眉頭道:“天語洗耳恭聽。”

“第一個破綻,是林顯雨。當初在太微山之時,你對林顯雨可謂是百般維護極為在意,但我們一行四人上了崑崙山之後,從你在山門下見到我們開始,一直到將我們四人引入正殿,這期間你和我們交談甚多,卻從頭到尾提都未提及林顯雨。想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知道他已經死了,是你殺了他。”

葉天語先是不置可否地一笑,隨後點頭道:“不錯,這一點是我疏忽了。”

韓棄接著道:“但是僅憑這一點,我依然無法證明什麼,真正被我抓住的,是你所犯的第二個致命破綻。”

葉天語道:“什麼致命破綻?我怎麼沒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