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沒有朋友,除了將她拱手送人的冉言皓之外,就只剩碧兒一人,於她來說,碧兒是這個世界她唯一可以寄託情感訴說心事的人。而元懿弘旭卻是這般殘忍地對一個女子如此濫用刑罰,難道是要置她於死地嗎?難道他連她這最後一點牽掛都要磨滅嗎?

冉雲昕忽然抬起僵直的雙腿,伸手攔下就要打在碧兒身上的粗棍,然而另一邊卻還是不停,捉襟見肘之際,她一個側身,便往碧兒的身上撲去,牢牢地將她護在自己身下。

冉雲昕閉上雙眸,任由棍子重重地落在自己身上,發出沉悶肅重的聲響。她不管,只咬緊牙關,越牢地抱住碧兒。碧兒似是有些清醒過來,得知冉雲昕正趴在自己的身上替她受罰,便想掙脫,而自己卻是這樣無力,任她如何使勁都動不得半分。

元懿弘旭的眼中閃過異樣神色,他望著冉雲昕如此拼命地擋在碧兒的身上,不禁眉頭輕攏,眸光微動,冷然的目光中剎那間添了幾抹柔和,思忖片刻,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抬手,不急不緩地開口道:“停,把她抬下去吧。”

隨即冉雲昕的身上輕了許多,卻也因那十幾下杖打而略顯麻木,行動變得遲緩僵硬。她從碧兒的身上起來,替她撩開散落兩頰的髮絲,心疼地看著她被抬下去。

待碧兒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冉雲昕這才回過身來,蒼白的面上卻是元懿弘旭不曾見過的冷冽。他的心不由得一震。

斂去面上所有情緒,他狹長的雙目微眯,但聽冉雲昕如是說道:“你有什麼儘管衝我來!對一介無辜的弱女子下這樣的毒手,你也不害臊!”

“害臊?你一個傀儡有何資格在這大放厥詞!”元懿弘旭的話語好似一把鋼刀,朝她的傷口無情地刺去,平添十分痛感。

她眉間一凜,繼續道:“元懿弘旭,沒想到你是真的冷血無情!我還真是傻啊,居然還想一大早就趕來向你賠禮道歉,虧我還到處為你挑禮物,想著該如何哄你高興!”

咯噔一下,他的心中漏跳一拍,自然擱在長椅扶手之上的纖長食指微彈,他不禁緩緩握拳,萬千思緒湧上心頭,最終化作冷冷一言:“你這是在怨本王咯?”

“哼——是我自己看錯了人,又能怨得了誰?”冉雲昕不禁覺得好笑,“反正我如今就在這裡,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冉雲昕雙手叉腰,下巴高抬,清目之中,盡是無畏不屈。

元懿弘旭垂眸看她,強勢的語氣之中威壓無處不在:“本王問你,你既然已經逃了,還回來做什麼?難道你不是已經選擇棄碧兒而去了麼?”

“誰說我逃了?我不過就是出去溜達溜達,你整天都把我鎖在這裡,難道還不許我想方設法偷溜出去透透氣啊?再說了,碧兒是我的好姐妹,我怎麼可能棄她而去呢?”冉雲昕被他這樣一說,立馬暴露本性,高聲駁道。

“好姐妹,是麼?”元懿弘旭薄唇一勾,意味深長地說著。

冉雲昕對他這樣質疑的口吻很是不滿,於是立即怒形於色,跑到他跟前大喝道:“你這什麼意思啊你?我不過就是晚回來了那麼一點,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說著說著,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雖說我的確是想在天黑之前就回來的,可我這不是遇上一個好色之徒……”

元懿弘旭一聽,瞬間變了臉色,站起身來,用一種迫人的語氣問道:“誰這麼大膽竟敢動本王的女人?”

“喂喂喂,你給我說清楚了,誰是你的女人啊?”冉雲昕伸長雙臂,一把將他推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本王說的話,還輪不到你質疑。你只須告訴本王那人是誰。”

反正皇室裡所謂的兄弟之情,最後大多都會以殺戮而告終,若是因此能挑起他們的內部戰爭,那她就可以趁此間隙逃離他的魔爪了,反正都是討人厭的傢伙。她一邊在心裡竊喜,一邊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