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回答是,自己又該如何。

赫連訣劍眉一挑,顯出慵懶的神色。他一身胭脂白蓮,蒼白的臉色卻倏然露出淺笑。在殷素兒的琥珀色的眼中顯得那麼荒涼而苦澀,他只是湊近了殷素兒的臉,似乎是想要從殷素兒那雙眼裡察覺出什麼來,純淨,或是荒蕪;慌亂,或是安定;沉寂,或是被他攪亂的一江春水。

“是。”男子唇角輕抿。

他擁有著世間幾乎所有男子都豔羨的容顏,也擁有著幾乎世間所有女子都傾慕的絕色。只是他為了赫連宸帶上面具,卻肯為了殷素兒一個女子拿下。

“我在南疆過的很好,蘭妃你呢?”赫連訣緩緩起身,一身白衣勝雪騰起一陣輕風。

在他那皎潔似雪,淺淺暈染的眼眸之中,似乎是睥睨一切的寒涼。他沒有想到,會是殷素兒先放開了他。因為之前的她,是那麼害怕是自己先鬆開了緊握住她的手,可是這一次……卻是她那麼輕易地,溫柔的,什麼話也沒有說的就離開了自己。

可是現在的他,終於可以不用在皇宮裡,日夜想著何時會面對著殷素兒,在她面前自己需要做什麼說什麼,自己何時會被赫連政拆穿了一切,逼著自己遠離她的身邊,或是以她的安全作為威脅!

他所能做的,就只是保護著她,一次又一次可能的危險。現在他在南疆過的很好,至少可以終於不再帶著面具,這樣他甚至可以不斷地回想著在她面前的時候。

殷素兒眼神一滯,像是微微愣住了一般。他與自己稱著‘你我’,卻對自己稱作了蘭妃。

才在琥珀色的眸子裡淺淺的望住在她身前站立著的似乎高聳入雲端的男子。“不好,我離開了皇宮。”

其實她還想告訴赫連訣一句話,那就是她離開了皇宮,離開了赫連政。

只是,她好像並沒有什麼理由告訴他這句話。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殷素兒的注視,赫連訣轉過頭來衝著她淡雅一笑。殷素兒只覺得在那麼一瞬間,那種輕柔的,淡淡的感覺似曾相識,卻緩緩歸來。她才瞬間明白,也許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男子,擁有著遠遠勝過赫連訣的容貌,帶著勝過他的睿智,卻一定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看著自己的時候,眼角所不經意的流露出的愛惜地心疼。

那麼專注熱烈,而又心疼的憂鬱的目光。

她想要上去伸出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紋,想要試圖去問,去聽聽他深藏心底裡的故事和期望。也許他的故事裡有著自己,也許他的未來的期望裡希望有自己……

“噢?那皇上呢?”赫連訣似乎將聲音說給南疆的風,南疆的林叢,南疆的黃沙。卻唯獨不是說給殷素兒聽,“皇上還好嗎?”

問了,未等殷素兒回答,他便又兀自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不不不,蘭妃走了,皇上必定是不好的。臣,勸娘娘還是早些回宮罷。這樣……對您對皇上,都好。”

殷素兒抬頭望了義正言辭的赫連訣一眼,他的容顏勝雪,眼神之中卻帶著睏倦,疲憊,和滿布的血絲!他分明在說謊!

“你在南疆過得不好對麼?你分明過的不好,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騙我!”剎那間,殷素兒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氣直衝心頭,猛然上湧。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一下子便衝著赫連訣發洩出來。

她忘記了,自己是蘭妃,卻是出逃的蘭妃,更忘記了她身邊站著的人是赫連訣,祁陽郡公赫連訣。

她只是很清楚,如果自己會因為他的一句謊話而沒心沒肺,那麼當初就會因為他的真心真意而甜蜜的不能嫁誰‘而自己假如就這樣忘記了他,今後的漫長歲月中,哪怕孤獨終老,遍體鱗傷。

赫連訣在看到殷素兒陡然從地上坐起,嬌小的身子就這麼平淡的站在自己面前,那柔軟的肩膀似乎還帶著微微的顫